苹果发出律师函 称唯冠全程参与iPad商标转让

2012年2月14日，南昌一苹果产品销售门店的柜台上已看不到iPad2的身影。 袁征/CFP

　　【财新网(微博)】（见习记者 何春梅）面对深圳唯冠的频频发声，苹果公司一改此前的低调，开始反击。2月21日，苹果通过中国律师向唯冠集团总裁杨荣山发出信函，称杨荣山诽谤，欲诉诸法律。

　　2月29日，苹果iPad商标确权案将在广东高院开庭。

　　苹果在律师函中表示：“深圳唯冠向媒体和政府提供与事实不符的信息……在终审判决之前，您及贵公司、以及贵公司代理人应尊重中国法律及中国法院程序，不应向中国媒体披露与事实不符的信息，特别是那些有损苹果声誉的信息，否则将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就在2月20日晚，苹果公司已通过律师函声明称，深圳唯冠此前的诸多言论均失实，深圳唯冠全程参与了iPad中国商标的转让。

　　这是继2月14日发表官方声明后，苹果第二次就iPad商标权属之争公开表示意见。

　　苹果的律师函所述，主要是针对2月17日深圳唯冠在北京召开发布会。杨荣山在发布会上提出在iPad商标转让交易中，作为拥有iPad商标在中国大陆市场使用权的深圳唯冠“毫不知情”。深圳唯冠的债务重组代理人和君创业总裁李肃(微博)，指责苹果在这场交易中使用了具有欺诈性质的不当手段。

　　2月17日晚，深圳唯冠还公布了惠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已就“唯冠诉惠州苹果经销商iPad商标侵权案”作出一审宣判的消息，该案判定苹果经销商——深圳市顺电连锁股份有限公司惠州分公司构成侵权，禁止其销售苹果iPad相关产品。不过，此判决只对惠州顺电分店有效。

　　苹果或借“间接代理”翻案

　　据新浪科技报道，2月20日晚间，它得到一封苹果公司致深圳唯冠创始人杨荣山的律师函件，题为《关于：中国大陆境内iPad商标争议》。在律师函中，苹果称“深圳唯冠对商标转让毫不知情”等言论失实。

　　律师函说明了深圳唯冠参与iPad商标转让的过程，并列举相关细节。如最初沟通iPad商标转让协议的员工都是深圳唯冠员工；深圳唯冠法务部总监麦世宏曾签署iPad中国大陆注册商标的转让协议等。

　　律师函同时指出，深圳唯冠及代理人对外发布有关苹果公司的不实陈述，已经违反了香港法庭的临时禁令，唯冠方面应该对律师和代理人的行为予以约束。

　　据悉，2010年6月，香港高等法院曾签发临时禁令，禁止深圳唯冠及其董事、代理人和律师以任何方式使用、出售这些争议商标，或者深圳唯冠拥有iPad商标的任何口头或书面表示。

　　而上海脱颖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杨宇宙向财新记者表示，这个禁令对于iPad商标转让实际上没有约束力。“即便香港法院认为转让协议有效，其判决对于广东的案件也没有影响，因为从法律上说，这类案件的香港判决本身在大陆是不认可的；而从道理上说，由于香港是英美法系，大陆是大陆法系，两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香港法院的认定和说理也不应就适用大陆。”

　　2月21日，苹果公司方面向财新记者提供了交易双方当时的往来邮件等资料，以佐证深圳唯冠对商标转让确实知情。

　　“杨荣山同时身为台湾、深圳唯冠的法定代表人，如果当时否认签定的转让协议商标包含深圳唯冠在大陆注册的商标，却不提出异议，不符常理。”上海市海上律师事务所律师徐智达说。

　　而在杨宇宙看来，苹果可能会主张根据目前以唯冠深圳邮箱发出的同意转让商标的邮件，以及唯冠深圳与台湾法定代表人相同等组织机构人员混同的情形，推定唯冠深圳和唯冠台湾之间存在代理关系。

　　杨宇宙认为，苹果一审的时候选择表见代理作为理由是个大大的错误。所谓表见代理，按照中国合同法第49条规定，必须是行为人以被代理人名义签订协议，“而这个案子不存在唯冠台湾以唯冠深圳的名义签订协议，所以不可能构成表见代理。可能苹果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二审上诉中增加了间接代理的新理由，这个理由或许有翻盘的可能。”

　　间接代理是指受托人以自己的名义，在委托人的授权范围内与第三人订立的合同，第三人在订立合同时知道受托人与委托人之间的代理关系，该合同直接约束委托人和第三人，但有确切证据证明该合同只约束受托人和第三人的除外。

　　“但是由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间接代理的存在，这个事情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就比较大，法院不予认可，苹果也没太大办法。”杨宇宙认为，这个案子背后涉及诸多银行，利益影响又大，最后结局会如何“很不好说”。

　　唯冠称苹果律师函不过“陈年老调”

　　2月21日，针对苹果公司律师代理发出的律师公开函，和君创业总裁李肃给财新记者发来邮件称，苹果律师函公布的证据及案情，都是一审开庭中的陈年老调，根本未见所谓“新证据”。

　　李肃称，香港法院的禁令前提是苹果公司承认商标归深圳唯冠，是双方转让商标谈判中的承诺纠纷。

　　他表示，另外，2010年时深圳唯冠违背承诺转让商标，是将商标从负债严重的主体转入无负债的关联公司，是在为合法出售该商标积极准备，但由于苹果公司当时的阻挠，使该商标被八家银行查封；也就是说，深圳唯冠的这次转让是香港2010年那次禁令发出的原因，没有那次转让（违背双方协议中承诺因出售价格谈判而不转让），就不会有这个禁令。反之，如果转让成功，八家银行也查封不了iPad商标。

　　李肃表示，和君创业咨询集团既是深圳唯冠的代表，也是查封iPad商标的八家银行的代理，公司代理中国企业依中国法律行事，所发表的所有言论都在八家银行联席会议上通报，“苹果公司对我们的言论的威胁，是对中国司法主权的挑衅，苹果如不收回威胁，我们起诉苹果及误导苹果的中介机构。”

　　对于苹果与深圳唯冠之间针锋相对的庭外交火，徐智达向财新记者分析认为，苹果表述当时双方真实谈判和交易的过程，是为了证明IP公司当时有足够理由相信转让商标范围包含大陆部分，尽管单凭邮件证明可能不够充分。“不过，法律是一回事，旁观者的内心想法又是一回事。从法律上来讲，它提供的证据也许对其并没有多大实质帮助，但从社会舆论上，则有助于苹果一方。”

　　此前，曾有业内人士撰文指出，此案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即商标转让的操作性。“商标转让是一个要式行为，必须要商标权人的参与才行。故即便台湾唯冠能代表深圳唯冠出卖商标，也不能代办商标转让手续。苹果签约时，深圳唯冠缺位是一个法律缺陷。这个缺陷是法院也弥补不了的，法院也无权代行深圳唯冠的意思表示。”

　　而广东粤高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知识产权律师张爱武告诉财新记者，“有一点值得关注：此案一审侵权判决的二审管辖法院也是广东省高院，与确权案件的管辖法院相同。考虑到时间问题，相信广东高院在先行作出的确权案件的判决中会综合考虑，确权案件的判决也能基本反映后一个侵权诉讼二审的结果。”

专题：苹果唯冠争夺iPad在华商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