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财新《新世纪》记者 王姗姗 实习记者 张颖 | 文
随着消费者对食品安全的关注度提高,超市的货架上,标着“无公害”“有机”的“绿色”蔬菜或肉蛋品越来越多,它们以高于普通产品两三倍的价格出售。它们的生产商,正在受到越来越多的私募资金的关注。
但最近重庆沃尔玛店长期出售假冒绿色猪肉一事的曝光,打击了消费者对这些“绿色食品”的信心。很多人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无公害”“有机”这些名词知之甚少,却又想当然地将其与健康、安全挂钩。
从财新《新世纪》的调查来看,绿色食品虽然标价很高,行情看好,并正在向规模化生产方向发展,但现在投资者要想从中获得超额利润还是难事。
被误读的“有机”
在北京天安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刘艳飞的眼中,“精品农业”与普通农业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对整个生产过程的把关更严格、更科学,产品上市前还增加了选品和包装,而市场供应环节中也绕过多层批发,从而更容易实现“可追溯”。
“我们的产品全部符合无公害标准,但‘有机蔬菜’在其中只占很小一部分。”刘艳飞告诉财新《新世纪》记者,目前天安出产的精品蔬菜中,有机作物的种植面积只有六七十亩,产量在公司总产量中的占比不足3%。“有机食品不适合大面积推广。”刘艳飞坦言,目前国内消费者以为“有机蔬菜”就意味着更安全、口感更好,其实和专业角度的有机食品不是一个概念。
“有机”一词源自英文的organic,指在生产中不采用基因工程获得的生物及其产物,不使用化学合成的农药、化肥、生长调节剂、饲料添加剂,遵循自然规律和生态学原理的农业生产体系。
“如果完全搞有机,产量上肯定无法满足市场需求。”刘艳飞表示,有机蔬菜的产量,一般比使用了农药和化肥的蔬菜低30%-40%甚至更多;一旦遭遇病虫害,常会引发大面积绝收。
“有机要求使用有机肥,而有机肥也有可能存在大肠杆菌超标等不安全因素;如果不使用化肥的话,土壤就缺某种元素,所以产品口感未必就好。”在刘艳飞看来,从食品安全和满足营养需求的角度来讲,无公害蔬菜就足够了,目前中国有机食品市场存在某种炒作。所谓“无公害蔬菜”,按中国的标准,只需要蔬菜中不含有相关规定中不允许的有毒物质,并将有害物质控制在标准允许范围内。
“西方国家一开始做有机,主要是出于环境和生态保护的目的,而我们国家主要是因为食品安全问题,把有机食品的作用提到了不适当的高度。”有机产品国家标准的制定者之一、国家环保部有机食品发展中心顾问、国际有机农业运动联盟亚洲地区协调人周泽江在接受财新《新世纪》记者采访时也指出,有机产品在整个农产品中本应是“锦上添花”,把有机产业当成食品安全的“救世主”是本末倒置。有些地方将“有机产业化”作为形象工程,这就更易让不法经营者从中渔利,催生出造假行为。
在很多食品包装上充斥着各种认证标识,这种认证被消费者作为对食品质量的“背书”,但其可信度却有很大疑问。目前在农产品中常见的认证标识大体包括“绿色食品”“无公害”和“有机”三种。简单来说,“无公害”最宽松,“有机”最严格,“绿色”居中。其中,“绿色食品”是中国特有的食品安全分级,由隶属农业部的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认证,分为A和AA两级,A级允许限量使用限定的农药、化肥和合成激素,AA级不使用任何农药、化肥和人工合成激素。
据消息人士向财新《新世纪》记者透露,目前中国标准委正在组织专家对2005年版本的《有机产品》标准进行内容修订。新国标将在农药残留的问题上有更严格要求——原来允许有少量农药残留,现在则完全不允许。同时,在有机标识的使用管理上也会更加严格。
对企业来说,最重要的考量是有机认证标识的成本。有机食品第三方认证机构安质环认证中心一位技术人员举例说,种植面积在400亩左右、计划种植六种蔬菜的有机认证收费为2万元;六种以上,每多一个品种将加收1500元。
基于现实供需矛盾、生产风险、认证成本等综合因素的考量,天安的办法是,除了那小部分的有机蔬菜,都不贴认证标识,而是推自己的品牌。即便通过了无公害蔬菜、绿色食品的认证,销售时使用的也是公司商标。“我们想让消费者跨过认证的概念,去相信品牌,有了问题直接找公司。”刘艳飞说。
规模化无暴利
刘艳飞对财新《新世纪》记者透露,目前公司不过薄有盈利。
“之前找我们的风险投资不少,但实际上这个行业的利润空间没那么大。”她说,精品蔬菜不是暴利行业,产销本地化的特征也导致品牌仅在一定区域内有影响力,短期内很难看到有哪家企业拥有筹建全国性大品牌的实力。
2006年,天安完成了企业改制,开始全国布局,截至目前,在全国拥有蔬菜生产面积超过5000亩,每年供应北京市场的精品蔬菜在600万公斤以上。
天安生产基地主要采用三种不同模式。首先是自有基地——公司目前安排了大约100名合同制员工,负责耕种400亩蔬菜基地;第二种模式是由公司先集中租一块地,然后再散租给农民种植,在这种模式中,种子、农药、肥料由公司购买,菜农相当于产业工人,最后根据产量核算收入——收菜价格既包括租金又包括农民的人力成本;第三种则是委托生产,“让农民按照我们的标准生产,我们负责收菜”。
“事实上劳动力成本是大头。现在国家规定的最低工薪标准越来越高,再加上劳动保险、加班费、节日三薪、食宿补助、福利等,每个工人大概每月2500元-3000元。”刘艳飞告诉财新《新世纪》记者,如果没有政府扶持补贴,单靠企业力量做自有基地,“尤其是在北京,甚至是整个北方”,很难实现盈利。
目前,天安有一半的基地采用第二种模式。该模式与第三种相比,具有更高的管控性,因此也更容易确保标准化生产,但收菜价格因为加入了地的租金比第三种要贵,产量也更低。
刘艳飞曾去考察过在美上市的福建利农。这家公司全部集中租地,种植面积超过万亩,销售走批发渠道,不接触零售。“他们在福建和广东地区,只用塑料大棚,基建投入低,全年能生产,一年几熟,产量也比北方要高。”
本刊实习记者马安越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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