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贸组织裁定中国限制原材料出口违规

7月5日，WTO争端解决机构向WTO成员方散发了关于欧盟和美国诉中国限制9种原材料出口一案的专家组报告，报告称中国限制9种原材料出口不符合WTO规定。

商务部条法司负责人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对于此次结果表示遗憾，表示商务部正对专家组报告进行评估，并将根据世贸组织争端解决程序妥善做好本案的后续工作。

由于中国目前对于稀土等战略性资源在出口配额及关税制度与涉案的9种原材料适用的条款类似，此次不利于中国的裁决，很可能使得稀土等战略性资源成为下一个调查目标。

拒绝中国引用关贸总协定条款

在这份长达128页的报告中，专家组对中方所提出的案件审查范围、出口配额分配及管理、出口许可证发放等方面的大部分观点和立场给予了支持。但导致专家组报告的结果不利于中国的原因，则是加入世贸组织承诺中例外条款和限制措施内外不一致。

该报告称：“根据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议定书的措辞，中国并不被允许援引1994年关贸总协定第20条的一般例外条款，使其不符合WTO规则的出口关税得以正当化。专家组认为，即使中国可以参照WTO规则中的某条例外条款，也未能满足这些例外条款的前提条件。”

1994年关贸总协定(GATT 1994)第20条的一般例外条款是指：如果其成员方认为某一种资源或者某一种资源性产品出口过度，带来本国资源的枯竭或导致环境污染严重，该成员方有权对这种资源的生产、销售、出口采取相应的出口管制和出口限制。

在业内人士看来，专家组提出这样的反驳意见也是在意料之中。由于GATT 1994只包括《WTO协定》生效之日前加入的成员，但中国签订《入世议定书》是在《WTO协定》生效日之后，表面上中国《入世议定书》不在GATT范围之内。

然而依照中国与关贸总协定的历史而言，早在1948年5月21日就已经是关贸总协定的缔约方。对于中国加入缔约方的时间是否能作为下一轮上诉的要点，受访的法律界人士表示，这很难作为有力的上诉理由。

根据世贸组织的争端解决程序，中国现在可就原材料出口的裁决进行上诉。这一轮上诉被WTO争端解决机构受理之后，将在半年后发布终裁。

由于我国在签订《入世议定书》时，附件6仅列明84个税号的商品不承诺取消适用于出口产品的全部税费，许多在近年引起关注的资源性产品(如稀土、锰等)并未被列入。如果终裁仍然维持原判，包括稀土、锰矿在内的其他资源性原料难以避免“被开放”。未来中国稀土等原材料的出口配额被美国和欧盟投诉成为可能。

另一个促使专家组作出此次裁决的关键在于判断出口管制与改善环境的关系。在报告中，专家组关于这部分的质疑集中在中国没有提供相应的对比数据，来证明对包括焦炭、萤石、镁、锰等在内的9种原材料限制生产、限制出口后，在改善环境或限制生产开发商方面有哪些成效。报告中提到：“中国没能提供证据证明，对这9种资源的出口管制是与国内原材料生产和管制同步实施，以实现保护资源和环境的目的。”

对此，北京大学WTO法律研究中心法学博士李晓玲表示，由于从法理上，只需要证明在限制出口的同时，国内对同一产品进行了限制国内生产或者消费，而不需要证明这种限制已经产生了某种效果。即使在包括程序、案件范围、出口许可证制度等“硬性”环节都得到了认同，但结果还是滑向了不利于中国的方向，这也似乎证实了仅依靠法律是难以获胜的。因此她认为，接下来下一阶段的申诉重点是，如何向专家组证实中国对于这9种涉案原材料在国内进行了一视同仁的运作。

打响稀土保卫战 赢得申诉空间

就在这份报告发布的第二天，7月6日全国稀土出口工作会议在包头召开。商务部副部长兼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钟山在会上作了《认真贯彻国务院决策部署 切实做好稀土出口管理工作》的主题报告。

钟山在会上指出，将稀土环保标准和即将出台的行业准入标准纳入出口企业资质条件，对稀土初级产品的国内生产、消费和出口实施同步管理，同时，加快行业转型升级步伐，积极开发高端应用材料。

这不是国家相关部门第一次提出对于这个行业的指导性意见。5月10日，《国务院关于促进稀土行业持续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正式出台，明确提出要积极推进稀土行业兼并重组，大幅度减少稀土开采和冶炼分离企业的数量。6月26日，国务院在《关于进一步促进内蒙古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若干意见》中强调，要加大内蒙古稀土资源开发整合和储备力度。到目前为止，预计有20多家稀土企业会进行整合。

由于过度开发的粗放经营模式，使得稀土生产过程中的环境污染问题日益突出。以氨氮为例，稀土行业每年产生的废水量达2000多万吨，其中氨氮含量300~5000mg/L，超出国家排放标准十几倍至上百倍。

已经发布的《稀土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将于10月1日起实施。参与稀土环保标准起草工作的专家王国珍预计，标准出台后，一方面受制于排污标准，一批不合格的小企业会被淘汰;另一方面稀土行业环保成本要比原来增加一倍。这个成本肯定是要转嫁到稀土产品价格上，这就能让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来实施调控。

在此次包头召开的稀土出口工作会议上，环保部、海关总署等部门的出现，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在对待战略性资源的问题上，主管部门已经开始协同管理的行动，而这也为未来可能出现的贸易争端争取申诉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