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经济合作:转向东北亚VS不能排除南亚
《21世纪》:目前东亚区域经济合作有哪些新的趋势?
吴心伯: 东亚合作在经济方面新变化主要有三:
首先是合作重心的转移,即从东南亚转向东北亚。中国与东盟FTA(2010)实施,日本、韩国与东盟的FTA也将实施。对于东南亚国家来说,区域经济合作的制度性框架已经基本建成了。
其次是合作的制度化水平在不断提高。不仅贸易领域的FTA在加速;投资领域的框架协议正在被大力推进,并且可能比FTA更快达成。
最后是金融合作的不断深化。2009年签署并于去年正式实施的清迈倡议多边化协议(CMIM)建立的1200亿美元的东亚外汇储备库已经具备亚洲货币基金的雏形。中国在推动这一倡议方面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随着中国经济总量的不断增长,日本原先预计中国可能会要求在储备池中占有更多份额,但中国仍然同意与日本持有同样的份额(即中国和日本各占35%,韩国和东盟十国各占15%)。
郑永年:“东亚”应该具有更加宽泛的外延。首先,谈论东亚的问题甚至不能排除南亚,因为有印度的崛起。经济领域如果要对东亚、东南亚、南亚人为划一个边界是很难的。无论是东亚的成就,还是区域经济上的分歧,一定要从一体化这个大的框架下来理解。
其次,东亚区域金融合作的同时不应该排斥国际金融合作。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一个很好的金融领域的国家化合作模式,我们应该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更多的看成一个平台,而不是哪个国家的。
《21世纪》:东盟10+1,东盟10+3,东亚峰会,对于东亚经济体而言,这三个层级合作机制在功能分工上有什么差异是比较理想的?
吴心伯:其实只有东盟10+3和东亚峰会,东盟10+1相当于东盟10+3机制的先行者,最终的目标还是在东盟10+3。在东亚的合作中,对于中国来说,立足点应该是东盟10+3,应该把东盟10+3定义为一个实质性的和具有现实可行性的东亚经济合作机制;而东亚峰会则更多倾向于是一个论坛、对话机制。
郑永年:东盟10+1和东盟10+3,都侧重经济领域的合作。而安全领域合作方面,东亚峰会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未来中国应该在东亚区域加强安全领域的合作,而引入多边机制是一个利大于弊的选择。比如在南海问题上,虽然本身起因不在中国,但如果坚持走双边道路的话,可能不能解决问题。而多边机制则为中国提供了一个双赢的机会。
东亚安全合作:非传统安全VS传统安全领域
《21世纪》:东亚区域安全合作方面有哪些新的趋势,面临哪些挑战?
包道格:在冷战后,东亚合作的发展很多时候还是受到冷战思维的影响,东亚合作进展得并不顺利,尤其是在安全和互信机制的建立上。各个国家应该从一些非传统领域的安全合作着手,比如反恐怖、反犯罪领域进行合作,以加强各国之间的信任。
吴心伯: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正在不断深化。从“911”后的反恐合作,到对中国非典后的卫生与防治传染病的合作,再到印度洋海啸后的救灾合作,包括最近日本大地震推动的核安全问题上的合作,都是如此。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如何把合作从非传统安全领域过渡及延伸到传统安全领域,在传统安全领域中寻找到突破口。如何摆脱目前东亚安全领域中的困境,是当前东亚安全合作方面最大的挑战。
神谷万丈:安全合作领域,日本长期以来依靠日美联盟,这一联盟是牢固且值得信赖的,而且这种联盟在未来会继续牢固地坚持下去。但现在这种单一的安全层级正在改变,多边安全合作机制也在起作用。
同时,日本正在寻求建立一个功能性的非传统安全合作机制,中国当然是应当纳入这一合作机制之间。非传统的安全合作机制应当可以包含反疾病、反灾害等各种安全议题,当然反恐可能是另外一个话题。如果这样的话,日本对外就会有三个层级的安全合作结构。
东亚合作中的中美关系:对vs错
《21世纪》:如何看待东亚合作中的大国因素?
郑永年:东亚区域合作来说,美国因素也很重要。东亚之间战略上的关系是从冷战开始的,基本上是两个阵营:美国阵营和中国阵营。东北亚和东南亚都是靠向美国的,如美日同盟,美韩同盟。改革开放后,中国与亚洲国家首先从经济方面建立关系,而安全上的关系则和经济上的关系分开,并不重合。这样就导致如今安全上的关系会影响到经济的关系。比如日本前首相鸠山由纪夫曾提出建立东亚共同体的设想,虽然东亚共同体本义是指向经济,但却很容易地被理解为政治化的意图,导致内部意见不统一,同样美国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导致东亚共同体区域合作设想的失败。
《21世纪》:另外美国因素的介入将对东亚合作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柯庆生:在东亚问题上,中美关系不是零和博弈。冷战刚结束的时候,很多专家认为亚洲和太平洋地区很不稳定,因为这一地区的各个国家都出口非常多的产品到美国,但是相互之间没有合作,这一地区在安全方面也没有多边的建立信任的组织。1990年代后期一个好的趋势是,东亚地区的多边组织涌现,经济一体化很快发展。
如果该地区要继续一体化,那么中国和东亚国家的经济应当都要发展。由于中国是太平洋地区最大的国家,无论从经济还是国家安全的角度出发,区域组织必须把中国包括在内,否则这些组织如何建立国际信任?让中国加入,这是一种进步。
同时,这一地区的稳定是符合美国利益的,不仅是政治、经济方面,也在反恐方面,因此美国需要中国进一步参与到该地区的合作中来。
包道格:美国在东亚合作进程中的角色,大部分专家们的共识是,美国是东亚各国的旅伴——我们与东亚一起走,但是我们不会去催促,也不会去阻碍。
现在美国对于参与到东亚合作中去的热情要高于以往,比如布什政府对于参加亚太峰会其实不太情愿,因为生怕美国遭到排挤,但是奥巴马政府对于这一峰会就兴趣盎然。
柯庆生: 2010年,无论是朝鲜问题、中国南海问题、日本扣留中国船长等问题上,中国的态度让美国有点失望。但是今年开始,这种关系正在回升,中国在六方会谈和利比亚问题上的积极态度让美国看到了希望。
当然,美国也有很多问题。2009年和2010年奥巴马政府做了一些错误的事情。克林顿国务卿访问柬埔寨的时候,她说了一些不利于中美关系改善的说法,她表示“(柬埔寨)不要太依靠一个国家(中国)”,这种“离间”是不必要。同时,她也曾表示,如果不给太平洋小岛一些援助,那么中国就会抓住这个机会。我觉得这是不需要的。我认为今后中美关系不会更激烈,但是两国的反应都不够有建设性,至少我看不到有什么建设性的中美战略。我认为对于偶然的摩擦,中国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来处理。
(特约记者 赵凤玲 林郑宏 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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