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认为当前为政策转换预热的种种迹象已开始显露,认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将被重新评估,甚至有判断认为,明年中国宏观经济政策或将变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那么,所谓“紧货币、宽财政”能否成为2011年宏观经济政策的主调?果真如此,其对房地产市场以及整个经济前景将产生怎样的影响?中国宏观经济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王建11月24日接受《华夏时报》记者专访时,反对“紧货币、宽财政”成为明年宏观政策选项,认为其不符合国内外经济变化的实际趋向,不适应中国经济的实际需要。
紧货币将窒息经济
《华夏时报》:近来一系列政策信号似乎表明银根正在抽紧,而且有分析说,当前物价上涨趋势或不至于演变成大规模的、全面的通胀,并以此判断“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将被重新评估,“紧货币、宽财政”将成为2011年宏观经济政策的主调。您同意这种看法吗?
王建:目前来看,相关的说法好像都未必有什么根据,而只是一种猜测。
我个人认为,明年的宏观调控政策取向,恰恰应是与上述说法相倒过来,而不是什么“紧货币”等等。我前几年和不久前都曾讲过,宏观政策应以“货币保增长,财政保稳定”,应根据当前通胀特点来考虑货币政策。
现在我们需要看增长和通胀这两个方面明年是怎样的走势。就通胀来说,我看明年物价上涨率将比今年还要高。今年由食品上涨推动的CPI上涨势头,在明年停不下来——人多地少矛盾日益尖锐,导致食品价格上涨长期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同时并配合着全球资源产品价格上涨,今年没有起太大作用的输入性通胀,明年可能会严重起来。
美国从今年四季度开始推QE2引起全球银根都得随之放松,从而在全球形成货币狂潮。这对于未来全球商品市场的影响是巨大的。
这种影响我们在今年可能未必看到,但往后将越来越明显,即对国际商品价格形成冲击力,转移到中国,就是输入型通胀。
还有一个新因素在今年内已经开始表现出来,那就是工资的上涨。过去所说的“工资物价螺旋”效应在明年将有更突出的表现。
《华夏时报》:您认为紧货币的政策难以真正压制通胀吗?
王建:面对种种涨价因素,如果央行采取的是一种紧货币的压制政策,固然可以限制物价的上涨,却也可能同时限制了经济的增长,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结果。
如果宏观调控政策是在一个通胀率虽然上扬,但经济增长率也在上扬这样一个过程当中,就比较好选择。过去防通胀防过热只须用一个收紧的货币政策就可以成功,但如果是处在通胀上扬,而经济增长率下行的过程中间,再采取紧货币的政策,就必须慎重考虑,有无可能在压制通胀的同时,压制了增长?本来经济就在下行,再继续压制,是不是就会下行更快更多呢?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不是一个不断趋于上升的经济增长率,而是正相反,甚至保八目标能否完成都很悬乎。我估计明年二季度将又是一个同比走低的趋势。
另外,我最近曾反复讲,美国QE2出来的背景,很值得我们关注。我们通常只是说QE2可能造成怎样的影响,但我们却很少关注其产生的原因。美国为什么要推QE2?而且在推QE2的同时,奥巴马政府还宣布了新的财政刺激措施。我们应该看到,美国正是在其经济复苏势头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推出“双放松”计划的,这说明美国今后将有大的危机发生,也正是我所说的美国经济二次探底危机,那就是大量的金融坏账将要到期了,美国为此必须采取一些对冲的措施。从11月开始,美国又推第二次银行体系压力测试,其目的,就是看看美国银行体系能够承受多少坏账冲击。这也都说明美国已经意识到后面将有大的危机发生。
但现在,认为美国经济不会有二次探底的看法却是主流意见,而对于美国的QE2,很多人认为是美国失业率太高所造成。
我一直在讲,2011年是美国经济二次探底爆发的年份。美国经济如果出现大的问题,就会带来整个世界经济的探底。对中国而言,今年到目前为止之所以能够保持9%到10%左右的增长率,是因为投资在去年和今年都规模很大,外贸又恢复高增长。明年如果外部需求受挫,经济增长将靠什么来支撑?
《华夏时报》:也就是说,您不赞同银根正在收紧将是一种趋势的说法?
王建:我刚才讲到有三个趋势在继续推动通胀往上走,有内外部因素在推动经济增长往下掉,这样的背景下,如果选择紧货币的政策,就将窒息经济。
我也不相信决策部门会选择紧货币的政策,因为,怎么紧呢?经济如果掉下来了,松都来不及,怎么会紧呢?客观上已不允许继续实施从紧的货币政策。
再宽财政就更过剩了
《华夏时报》:您是认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将会继续保持不变吗?在您看来,如果不“紧货币,宽财政”,正确的政策路径应是什么?
王建:应该是财政相对稳定。我们可能不会再推新的四万亿出来,也不应再过剩加过剩了。那么,宽财政,怎样宽呢?再宽是不是更过剩了?
但财政应转向保稳定。我们现在不应是通过货币政策将通胀压下来,而应是用财政政策消除通胀的影响,财政应越来越朝向保稳定的方向发展。我们已看到很多城市将低保最低标准,将各种补贴与物价挂钩,正是具有这样的意义。也就是对于中低收入者要给予保护。
另外,我们应该意识到,保增长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我们总是讲保增长,但在保增长的背后含义,实际上是保就业,保居民收入,这样才能有抗拒通胀的基础。如果没有增长,就将没有就业。如果大量企业在危机中倒闭,大家都失去饭碗,即使通缩,有什么用呢?
政府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财政作为一个稳定的机制,而不要搞财政扩张。现在搞财政扩张没有任何意义。但货币一定是要松的,就是要根据所谓经济增长率再乘以通胀率,再考虑到在经济转轨过程中所需要的货币化率要求,取得一个适当的M2的增长率。
《华夏时报》:“紧货币、宽财政”如果成为2011年宏观经济政策主调,房地产市场和整体经济将受到怎样的影响?如果单一的货币政策未必能够对付得了高通胀的趋势,未来的政策取向将会是什么?
王建:现在社会上流传说明年宏观经济政策主调将是“紧货币、宽财政”,这恐怕也并非空穴来风,也不能完全排除其有根有据。
但问题在于,即使“紧货币、宽财政”了,在明年的形势下将会看到,这个政策可能是有风险的,仍得加以纠正才行。这样的例子这些年我们看到的还少吗?宏观调控失误最后还得掉头,还得朝正确的方向走。因为政策想要达到的目的根本达不到。
比如想要把物价压下来,但压得下来吗?全球货币狂潮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商品市场,输入型通胀也是一波又一波越来越严重。谁能让美联储不搞QE2、QE3甚至QEN吗?谁能挡得住?那么价格输入型通胀仅用货币政策就对付不了。那么食品价格方面,用加息也对付不了,因为人口还要增长,加息能加出土地来还是能减少人口?再加上现在要调整分配关系和收入比例,以及增加个人收入,这也是大势所趋,这些都不是货币政策所能改变的。
《华夏时报》:在您看来,最近开出的涉及16个方面的稳定物价大“药方”,能否真正管得住物价高涨的趋势?
王建:我觉得这些药方扬汤止沸可能有一定作用,但不是起根本的作用。政府现在治理物价的着眼点,一个是给中低收入者补贴,搞好财政的转移支付;再一个是严厉执法,严厉打击那些不顾民生,炒作商品、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而采用直接限价的办法则不是好办法,因为这就把市场机制给破坏了。
楼市政策明年转向
《华夏时报》:种种调控通胀的行政措施会否弱化房产调控效果?
王建:现在政府应在反思这个问题了。原来可能没想到压制房地产这个大资产池子之后,里面的资金会冲出来去扰乱CPI,扰乱商品市场,把实体经济的流通给搞乱了。可能也不知道其中所存在的摁下葫芦又起瓢的关系。
压制房价的结果是房价停滞不动,而推出的资金,又去炒别的。这背后是资本流动的关系问题。
至于明年的房地产调控,也是我一直所呼吁的,必须要朝二次房改方向走。经过这一年的实践,政府可能已经明白自己不是想干什么就都能干得成,已经不再敢说自己有能力把房价压下来。
实际上,既然搞了市场机制,就应按市场的逻辑走,就应走公共政策与市场化双分开的二次房改的路子。
明年的房地产政策,主要的转向,一方面大搞公租屋,大搞公房建设;另一方面还要市场放开,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压制,因为根本压不住。
《华夏时报》:您是说房价还要继续往上涨?“巩固房地产调控效果”这个政策目标的实现需要哪些必要条件?
王建:房价肯定要往上涨,但现在我有一个预计,中国经济一定会遭遇一次大底,在2013年的时候,将是国际经济危机最严重的时期,也是中国本轮投资释放产能的时候,内外需求都不足,但供给上来一大块,这样一个生产过剩的压力在国内会形成危机的状态。
所以,巩固什么效果?房地产调控有什么效果?如果房价下跌了20%或30%,那就是有效果,但实际不仅没有下跌,而且还涨了20%。那么所谓巩固效果几乎就是一种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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