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牛进城受到惊吓 狂奔6公里连撞10人9车

　　牯牛狂奔模拟图 制图 杨仕成

　　

　　牯牛逆天了！一头牛狂奔6公里，单挑10个人、9辆车。昨日早上，一头西昌籍贯的牯牛，在乐山市郊杨湾乡一牛市外，因患“乡下牛进城综合症”，突然发狂沿着公路狂奔。两小时后，“铁牛”终未能跨过柔情，被另一同伴“招安”后捕杀。

　　漫天大雾，能见度不足10米，前方传来“让开让开”声，一头庞然大物撞过来……昨日早上，乐山市郊杨湾乡一牛市外，一头正待入市的牯牛(阉割过的水牛)突然发狂，挣脱缰绳沿公路狂奔，接连撞伤10个人、撞坏9辆电瓶车和自行车。

　　折腾2个多小时后，众人最终“动之以情”——拉来另一头牯牛，让其安静下来后，将它捕杀。究其发狂原因，牛贩李勇说：“这牛是大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受了惊吓。”

　　7:50 惊牛

　　正要入市突然调头狂奔

　　建军牛市，在乐山市郊苏稽镇和杨湾乡交界处，门口就是苏(稽)杨(湾)公路，周围是乐山跷脚牛肉的发源地。牛市老板周建军说，牛市3年前迁到这里，乐山市区和周边区县卖牛肉的人，大多都来此买牛。

　　西昌牛贩李勇就长期把牛卖过来。1月8日下午6点，李勇又组织了9头牛，从西昌出发赶往乐山。几乎一个通宵颠簸后，这辆“川T”牌照的运牛车，终于在昨天早上7点半抵达。此时的乐山罩着大雾，能见度只有约10米，看公路对面的门面都很困难。

　　休息了一阵，李勇和同伴们开始下牛。最先下来的是头牯牛，有约1000斤重，为了开好头，李勇亲自赶。不料下车才几步，牯牛突然调头，挣脱李勇手中缰绳，向白茫茫的公路冲去。

　　8:01 狂牛

　　撞伤10人还撞坏9辆车

　　“牛跑了！”李勇大喊一声追了出去，但哪里追得上。好在周建军反应快，骑了摩托车冲出来，紧跟在牯牛身后，奔杨湾乡场镇而去。“让开，让开！”周建军一路大喊，一手把着龙头，一手紧着衣领，“速度很快，冷得遭不住”。

　　但很快他就满头大汗起来，因为牯牛闯祸了。“我听到有人喊让开，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头牛冲过来。”42岁的张淑琼说，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张淑琼的小姑子、和她同路去上班的陶秀红，对她的遭遇看了个真真切切，“连人带车被撞，人飞出去落到地上，电瓶车翻在路边”。

　　张淑琼不是第一个被撞的，也不是最后一个。牯牛一路狂奔，前后撞伤了10个人，撞坏了8辆电瓶车或摩托车、1辆自行车。追到最后，周建军已经大汗淋漓。

　　8:40 斗牛

　　上树逃生牛贩躲过袭击

　　奔出两公里后，“达达”的牛蹄声进入了杨湾乡场镇。尽管已经声音嘶哑，周建军不敢顾惜，反而加大了嗓门。街上开超市的老吕说，正在看《楚汉传奇》，听到蹄声、喊声的时候，还以为“大军来了”。好在牯牛沿街而行，并未袭击那些刚开门的商铺，只有卖早餐的三轮车被误伤，热腾腾的粽子撒了一地。

　　冲出场镇，又跑了约1公里，牯牛终于在沙井村一片小树林里停下。“非把你逮住不可！”周建军停好车，趁牯牛喘气之际，自己也不停喘气，一边想着破敌之计。贩牛20多年，周建军自认应该“吃得住”。

　　于是几分钟后，他迂回上了前，不料被牯牛发现，两只大角带着风声而来。

　　斗牛的结果，以人的失败告终，满面泥泞的周建军，最终吊上一根树杈，躲过了牯牛的袭击。在他身下，另一根手臂粗的树杈被生生撞断。

　　10:00 捕牛

　　拉来同伴 蛮牛乖乖受降

　　补充体力后，牯牛又出发了。周建军一边打电话安排“围剿”，一边硬着头皮跨上摩托，远远地跟着。牯牛又穿了一次场镇，街上人都得到派出所民警通知，躲了起来。牯牛一无所获，跑出场镇后往唐村方向而去。

　　从小树林出来约3公里后，牯牛在唐村的一片田里停下，很快被周建军和李勇等围住。“去拉一头牛来。”有了前车之鉴，周建军想出了“以情动牛”的法子。不多时，一辆机动三轮车来了，载着另一头从西昌过来的牯牛。

　　看着同伴被放下田，然后来到它的身边，狂躁的牯牛很快安静下来，甚至连套来的绳索也未在意。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了，拼命踢腿反抗，却被斩断后腿，拼命挥动双角，却换来致命一刀。被杀死后，周建军找来吊车，把它运回了牛市，“杀了500多斤肉，算是很强壮的牛了。”

　　发狂原因

　　没见过世面，患了“进城综合症”？

　　做了20多年牛生意，周建军说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前也遇到过，但没这么凶，也没伤这么多人。”让周建军欣慰的是，好在都伤得不重，而被撞的也都是便宜车。尽管如此，到昨天下午，他还是垫付了1万多元医药费和修车费。

　　牛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狂呢？事发后，杨湾乡畜牧兽医站也赶到现场帮忙捕牛。该站站长张志坚说，发狂的牯牛不是疯牛，估计是受了惊吓。“山里面的牛，没见过世面，汽车都见得少。”周建军和李勇分析说，长途运输颠簸后的烦躁，加上大雾弥漫、车水马龙、汽车灯光、汽车喇叭，“甚至乐山话口音，都有可能是惊吓原因”。记者手记

　　生在大山里，体重足有1000斤，虽年幼被阉割，依然生猛，将“斗牛士”逼上树——这牛是条汉子！但英雄也有末路时，它的身份和所为，注定了悲剧，当着“兄弟”的面，倒在血泊之中。如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一个真相能有很多种故事版本。真相我已经写了，这是我看到的故事，那两头生灵之间，没有柔情似水，没有基情四射，却让我泪湿双眶。(记者丁伟乐山现场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