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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莫地沟棚改工程被称“新土改” 全国陆续推广

中国市场调查网  时间:03/03/2012 17:31:40   来源:中国新闻网

辽宁莫地沟棚改工程被称“新土改”全国陆续推广

  2005年2月,改造前的辽宁抚顺市东洲区新屯街道莫地沟棚户区。 图/新华

  

  (声明:刊用《中国新闻周刊》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从抚顺莫地沟棚户区改造开始,辽宁省在全国率先开展了“棚改”工程,东北人称之为“新土改”。如今,辽宁棚户区改造的经验,陆续在全国推广

    本刊记者/刘炎迅(发自辽宁抚顺)

  棚子前的炉灰,堆得很高。一下雨,各家门前的炉灰山开始融化,浓稠的灰黑液体四处横流,谁也别想走进这片棚户区,老远看过去,就像一片起伏的沼泽地,泛着浑浊的亮光。

  10年前,对于抚顺的出租车司机来说,棚户区就是死地,车轻易不敢进来,偶尔闯一次,不敢刹车,还有被卡底盘或者泥足深陷的危险。

  抚顺因煤而生,曾是1949年以后中国最早的重工业城市之一。但到了“七五”末期,煤炭资源保有量大幅下降,主体煤矿纷纷衰退,煤炭采掘业相关行业日益萎缩,企业接踵停产、破产、关闭,一批批工人下岗失业,而这些工人的居住地——大面积的棚户区里,老矿工和家属们也日复一日重复着糟糕狼藉的生活。

  2004年12月26日,抚顺气温降至零下29摄氏度。刚刚上任12天的中共辽宁省省委书记李克强来到莫地沟。他看到棚户区居民屋里的温度和室外相差无几,睡觉都得戴棉帽子,700多人共用一个厕所,颇感震撼。

  他对随行的中共抚顺市市委书记周忠轩说,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改造棚户区这件事办好,为老百姓改善居住条件。

  “以人为本不是一句空话,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百姓搬出棚户区!”

  如今,这句话被印在宣传板上,挂在莫地沟社区全新的大楼3楼办公室内。

  2005年,从莫地沟棚户区开始,辽宁省在全国率先开展了棚改工程,东北人称之为“新土改”。

  一号工程一把手抓

  孟详祯原是抚顺市调味品三厂党支部书记,今年72岁。当初被分到莫地沟棚户区的那套50平方米的屋棚时,他还很满足。这处砖混结构的房子,在棚户区里“算是别墅级别”,可是“别墅”里却没有上下水。

  莫地沟原本位于抚顺市东南部,距市中心7公里,占地面积 3.5万平方米。据老人讲,很久以前这儿叫墓地沟,有数座坟头,叫着叫着,就成了莫地沟。莫地沟其实有两条沟,南路叫南莫地 (也叫老莫地 ),北路叫北莫地 (也叫新莫地 ),总称莫地沟。

  1959年“大跃进”年代,东露天矿、西露天矿开采,莫地沟棚户区随之兴起,起初只是些临时居所,只计划使用15年左右,不想,一住就是50多年。在莫地沟实行棚户改造前,该地有居民1146户,3094人,80%是矿区职工,是抚顺市最贫困的地方之一。

  这仅是抚顺棚户区之一。据抚顺市棚户区改造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抚顺市房产管理局局长史有成介绍,抚顺市有各类棚户区、矸石山居民区总计55片,房屋建筑总面积229.54万平方米,居住总户数7.04万户。

  这些棚户区极具特殊性:一是房龄大都超过50年,房屋破损严重,亟须改造;二是绝大多数位于城市边缘,土地附加值极低,不具备市场化运作条件;三是绝大部分没有基础配套设施;四是居民经济承受能力低,低保户比例大。

  孟详祯伸出手掌说,你看,原来在棚户区,为了取暖,整天要扒火炕里的积灰,要么就是打煤坯,手掌总是黑的,指缝和手纹永远是黑的,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2005年4月5日,棚户区改造在莫地沟拉开帷幕,共动迁1487户,建新楼106栋,建筑面积34.8万平方米,安置回迁居民6407户,16018人。

  孟详祯记得,棚改初期,时任辽宁省委书记李克强来视察,那时社区一期13幢新楼刚竣工,李克强拉着他的手问:这房子质量怎么样?随后,李克强跟着他们进屋查看,孟详祯听到工作人员说:这房子,比书记的宿舍还好。

  发端于莫地沟的辽宁省棚户区改造,被确定为省一号工程。如今总结经验,被概括为:“一号工程一把手抓。”时任省委书记的李克强曾四次主持召开省委常委会议,专题研究棚户区改造问题,确定省委常委包市、市领导包片、党员干部包户的办法,并由省政府与各市政府签订责任状,纳入各市政府绩效目标考核,以此推进棚户区改造。

  仅孟详祯就亲眼见过李克强三次深入棚改现场,各位省市领导也多次深入“前线”,领导的关注,确保了棚改工程的顺利推进。

  房子有了,媳妇儿还会远吗?

  棚户区,顾名思义,住在棚子里的区域。

  曾是北厚屯棚户区居民的郑丽,是名63岁的老党员,老伴曾是抚顺钢厂的统计员,老两口和两个儿子住的棚子,只有28.5平方米。老人回忆棚户区的生活:最大难题是“吃水”。

  多大的一片棚户啊,起初没有自来水,居民们自己打了4眼水井,每天拎着桶去提水。年纪一大,走路都吃力,再提上两桶水,走一路洒一路。后来接上了临时自来水管,但无法做到户户有水龙头,挑水的去处,由水井改成了水龙头。

  吃水不容易,下水也不容易。

  在水龙头旁,或者室外厕所里,郑老太会常与邻居聊烦心事,说来说去都那么几句,“又漏雨了”“火炕又堵了”“棚子裂大缝了”“打煤球找不到地儿”,往往到最后,都变成一声叹息。

  厕所,也拥挤不堪,尤其是清晨。长长的队伍,男女混杂,睡眼惺忪,蓬头垢面,推推搡搡,冬日还必须穿上棉衣全副武装,郑老太们调侃这是“伦敦岁月”。

  孟详祯的76岁老邻居马丽华,在莫地沟棚户区住了30多年,让她感慨最深的,也是棚户区的如厕问题,尤其是夜里,不方便外出,家家户户都备有便盆,早起倾倒。

  在有些城市,比如上海,里弄里的生活也是相似的逼仄,家里没有卫生间,邻里们会商量着雇一个收“脏水”(大小便)的。但在莫地沟,就连这样的关键人物,也并不存在。

  日子过得紧巴巴,没人打算从每个月的伙食费里抽出一点钞票,为废物脏水买单。于是,每天清晨,晨曦中混杂着浓烈的脏水臭味。大家会约定俗成地将脏水泼在稍微宽敞一点的屋棚之间的空地上。

  冬日还好,冰雪覆盖,脏水泼出来,很快冻结,形成硬梆梆的小丘,新倾倒的脏水沿着小丘流淌成扇形,毫无规则地铺张着;但到了夏季,则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污秽也逐渐扩大地盘,有时因为地形起伏,缓缓流淌成若干方向的沟渠,苍蝇横飞蛆蛹滚动。

  这是棚户区最日常的生活景观,日后搬离这里上楼的居民,每每忆及往事,大家都如祥林嫂般絮絮叨叨:那时的下水啊,你是没法想象……话匣子打开,满头白发的老者长吁短叹:“你说,那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呢?”

  郑丽的大儿子那会儿还是临时工,老大不小,照例说该讨个媳妇儿,但姑娘家一听是北厚屯,转脸就走,“棚户区啊,去不得”;终于处上个挺好的女孩儿,对方不嫌弃,但一说到结婚,还是愁,住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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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莫地沟棚改工程被称“新土改”全国陆续推广(2)

  棚改后的莫地沟新区。 摄影/刘炎迅

  

  除了上下水、住不开,恼人的问题还有冬季取暖。

  马丽华老伴去世得早,她独自带着两个儿子生活。本来,一个儿子在矿业公司上班,另一个在制钉厂,但随着企业破产,两个儿子也先后下了岗,靠打零工维生。冬天冷,他们从莫地沟边的山上捡来木柴,回来用火取暖。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柴火的热量微弱,买回来的菜,即便放在屋里,也要用棉被捂严实,否则就会冻坏。那些含着水汽的木柴和被窝里的菜,一度是一家人最珍贵的财产。

  离开棚户区,曾经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2006年,郑丽的大儿子分到了一套65平方米的新房。这边刚领到钥匙,32岁的大儿子就拉着对象去了民政局,之后便订饭店、摆宴席。再后来,大儿子进了新钢铁厂,有了稳定收入,郑老太和老伴很宽心,还抱上了大孙子。

  郑丽的二儿子现今也35岁了,在抚顺钢厂上班,棚改之后,也在小区里得了一套65平方米的房子,跟着老两口生活,虽然还没成家,但心情也不焦燥,房子有了,媳妇儿还会远吗?

  清爽明亮有卫生间的房子,对于这些久居棚户的人们,无异于某种安定生活的心理图腾。

  上楼的那天,马丽华高兴坏了,她将住了多年的棚屋甩在身后,不想再看一眼,那些积攒多时的“珍贵财产”,此时也无足轻重,“谁爱要谁拉走,我一点不想要。”

  资金:政府主导,市场化运作

  棚户居民刘凤兰,56岁,人长得精瘦,说起话来眯眼微笑。

  她坐过牢。她并不讳言。年轻时住在棚户区,家里穷,偷附近厂里的物件,拿到废品站换几个钱。17岁那年,她因此被关进监狱,蹲了7年。

  出来已是24岁,学了两年电工后便以此营生。但出狱女人的名声总有些受歧视,即便有手艺,生活也不见好转。既在棚户区,又坐过牢。没人愿意娶她,突然大姨来说媒,含糊其辞:“那小伙子脑子有病……但人不坏。”刘凤兰倔强地答:脑子有啥病,不就被开过瓢,多大点事,日子总能过起来。她想证明,棚户区的女人,可以挑起最重的担子。

  丈夫最初在钢管厂做工,每月工资200元,但身体不好,被劝回家休养,仅靠刘凤兰在铝厂打工维持,日子过得入不敷出。

  她于是重操旧业,翻进厂墙,偷废钢材或煤炭块,以及一切能看到的值钱东西。她因此又进了3次监狱。儿子5岁时,她进去3年;13岁时,又是3年;最近一次是2005年,棚户区即将改造,她想捞最后一笔,好买下更大的房子。她当时并不知道,政府后来的安置房并不贵,每平方米个人只需拿600元。

  这甚至远低于房屋建设成本价。抚顺市棚户区改造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史有成介绍,按照市场价格,房屋主体成本造价最低为每平方米600元,水电道路等配套设施的建设成本,综合造价为每平方米达1100元,尚不包括税费和土地使用成本等。

  资金问题,既是制约棚户区改造的基本问题,也是棚户区居民最关心的问题。棚户区居民,多是生活贫苦的低收入人群,无力为“上楼”付出太多的金钱。

  为了解决这个关键性问题,辽宁省营口市的棚户区改造探索出一条市场化棚改之路,棚改后的土地通过招标公开出让,形成以企业为承建主体的棚户区改造模式。棚改回迁楼由开发企业承建,再由政府按其相关建设成本核算后回购。如此一来,棚户区的住户不需要支付太多,就能顺利上楼。

  这个方法后来经过辽宁省多地经验的集合,形成了“政府补一点,政策减一点,企业筹一点,个人掏一点,市场挣一点,银行贷一点”的办法,多方筹集改造资金。

  截至2010年,辽宁省通过棚户区改造,全省共腾出26平方公里的土地资源,这些土地日后收归国有进行转让,在整体上增加了当地土地供应量,也得以通过转让金支付前期建设的银行贷款。辽宁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副厅长胡刚说,最关键在于“政府主导,市场化运作”。

  刘凤兰的儿子现在已经30岁了,去技校学了厨艺,也有了孩子,还到北京进修过。有了稳定的收入后,儿子花了5万8千元,买下刘凤兰对门45平方米新房,一家5口,对门相望,日子过得越来越开朗。

  这天坐在社区书记办公室里拍照,刘凤兰笑着说,我要坐在绿色盆景前,看着就有希望。

  在棚户区时,刘凤兰常犯羊角风(癫痫),时不时就摔在烂泥地里。上楼后,不知为什么,这病很少犯了,“两三个月偶尔犯一次,也不太重。”刘凤兰觉得,这都拜棚改所赐,每天晚上还可以到铺着雕花地砖的大广场上跳舞,心情也好了。

  “给我点温暖,我就不会那么坏了。”刘凤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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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莫地沟棚改工程被称“新土改”全国陆续推广(3)

   2010年4月16日上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冒雪看望莫地沟棚改新区的居民。 图/新华

  

  不仅改变住房,还要改变生活

  董秀芹的洗衣店在小区一楼门脸开张之后,这个49岁的高个子女人的笑容多了起来。

  她和身患心脏病及肺结核的丈夫带着儿子在棚户区里住了六七年,21.6平方米的简易棚子,最多时挤了7口人。四方桌摆不开,就拿绳子吊起来;没有厨房,做饭成了一天三次头疼的事情,炉子点着,拎到门口,一次做不出7口人的饭菜,只能分拨,一家人如同乐高玩具,每天都按不同的排列组合吃饭。

  她所在的北厚屯棚户区,是1957年由西露天矿建造的简易房,墙都是空的,屋顶盖着几片瓦,一下雨,瓦就像浮在水上的草皮,再盖上一张塑料布,雨水依旧毫不费力地穿过缝隙,流进屋内。这也是一家人最忙碌之时,盆子罐子齐上阵,那些年久失修的墙角经雨水一泡,泛起陈旧的霉味。

  这种味道时常让董秀芹感到慌张无措,“有时在想,哪儿是个头呢?”

  有病在身的丈夫,过早从机械厂退下来,两口子以卖菜营生,每天凌晨三四点,就起床去贩菜,棚户区里的泥土路,晴日风起扬尘,雨天则瞬间变泥潭,车来人往,路面坑洼不平,拉菜的三轮车走在上面,更加力不从心。仅走这条泥土路,夫妻俩的每个清晨都像进行一场战斗。

  逼仄的生活空间,捉襟见肘的谋生手段,一度几乎让她的婚姻濒临破产,“牙齿咬着舌头,挪不开地儿,有点矛盾都攒下来”。

  董秀芹不是特例。据望花区北厚屯社区党支部书记白艳杰介绍,北厚屯新建的住宅小区除安置原北厚屯棚户区居民 1144户外,还将安置华山棚户区居民 1428户和农民 439户。像董秀芹这样的困难户,占了七八成,棚户区改造,不仅要改变他们的生活环境,还是帮助他们的提供多种谋生方式。

  在辽宁省棚户区改造协调小组印发的《关于解决棚户区改造中困难家庭住房问题的指导意见》等文件中,都明确提出,要“多渠道安置棚户区居民就业”。

  “各市政府利用棚户区改造腾迁的土地,建设就业基地,提供就业岗位;组织棚户区困难家庭有劳动能力的人员,进行就业培训,发展建筑业、建材业、服务业等劳动密集型产业,使生活得到保障。”

  正是在这种精神指导下,董秀芹要到一间45平方米的门脸房,还开上了洗衣店。

  这幢编号33的居民楼,有7个单元门,住有110多户,董秀芹被推选为“楼长”,她上初三的16岁儿子,也常跟着她到各家串门,大家都喜爱地称他是“娃娃楼长”。这样的称呼,也让董秀芹感到某种未曾有过的荣耀感。

  家庭矛盾?早没有了。

  白艳杰书记说,以前社区有4个调解员,整天忙碌不堪,张家长李家短,解不完的纠纷化不开的家务事。如今,只留下了1个。

  有人扶着,我们摔不倒

  董晓辉,原来住在华山棚户区,与北厚屯棚户区有些距离,2006年棚改回迁上楼时,领导问她,安排你住到北厚屯新社区如何?

  她有些皱眉,心里没底:那么破的棚户区,能改造成啥样?就怕自己像个水萝卜,从一个泥坑栽到另一个泥坑。这个常年有病的女人,说话时气声很重,仿佛刚跑完步喘不上气。

  董晓辉原是抚顺厨房设备厂的女工,1995年下岗,开始做点小生意,在街边卖肉串,混个饭钱。下岗近十年后,2004年,她离婚了,原因说不清,“反正那时环境乱糟糟,婚姻也莫名其妙的乱糟糟”。

  离婚后,她带着女儿生活。一遇上下雨,娘俩都不敢出门,就怕人一走,屋子里汪洋一片。

  回迁时,女儿刚9岁,董晓辉整天忙着做生意谋生,女儿就成了“野孩子”,“逮猫抓猫,遇狗踢狗”。那时社区里搞了个“阳光教室”,常有志愿者来帮助辅导功课,给孩子们讲故事。社区党支部书记白艳杰于是劝她让女儿放学后到阳光教室里坐坐,接受志愿者的辅导,日子一长,学习成绩居然提高到了班级前15名。

  日子偏不顺。2008年,董晓辉得了巴氏线囊肿,动了大手术,是社区帮她办了低保;两年后,又查出乳腺癌,再动手术。董家兄妹三人,哥哥是小生意人,收入微薄,妹妹则在国外,鞭长莫及,于是社区派人照看她,还帮她办了医保,报销了大部分手术费。2011年年初,又一次在她胃部发现肿瘤,“鸡蛋大”,大手术后,社区来送米、面、油和慰问金,日子才没有彻底崩溃。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现在还记得,2010年农历年,没钱给女儿买新衣服,是白艳杰书记掏钱给孩子置办了一套。

  据辽宁省棚户区改造协调小组介绍,像董晓辉这样,在棚改过程中解决的困难家庭不计其数,解决渠道有社会救济,省委、省政府领导带头捐款等,筹集的几千万元善款都交由省总工会,负责补助困难家庭。

  “不嫌弃,不放弃。”董晓辉说着,撩起衣服,露出肚皮上尺把长的刀口。要不是上了楼,有了社区的帮助,估计死了好几回了。

  如今她的希望全在女儿身上,成绩上来了,又学了美术,想考中央美院。“我一个棚户区出来的,还有这样的期盼,那是有人扶着,我们摔不到。”说着,她眼泪就流了下来。

  辽宁省棚户区改造经验之一,是物质改造的同时,推进人的精神文明建设,让棚户区居民住进新房,又能拥有新的精气神。房子宽松了,心也不再憋屈。

  至2009年,抚顺和辽宁省各地的棚户区改造接近尾声。这年底,国家建设部、发改委、财政部、国土资源部、央行等五部委联合下发《关于推进城市和国有工矿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指导意见》,这是首个关于棚户区改造的全国性规范。文件提出用五年时间基本集中完成城市成片和国有工矿棚户区改造,有条件的地区争取三年完成。

  自此,发端于辽宁、由时任省委书记李克强部署的“莫地沟”棚户区改造模式,陆续向东北三省铺开,并向全国蔓延,其“辽宁经验”因效果良好被不断推广。

  2012年2月23日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辽宁大部地区有雨雪,气温骤降。抚顺莫地沟社区,也是冰雪覆盖。不过,远道而来的出租车可以一路开到小区最深处,因为附近居民都出来铲扫积雪和浮冰,小区道路露出结实平坦的真容,车子呼啸而过,叼着烟的老司机没有一点儿减速之意,这里再也不是车轮的“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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