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下午发生的江苏丰县首羡镇中心小学校车侧翻事故截至13日凌晨2时许,共造成15名学生死亡。图为参与救援的田师傅接受记者采访。中新社发 朱志庚 摄
13日18时左右,宋圣彦最终确认了孙女宋丹丹经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这距离徐州丰县校车事故过去了一天时间。当天下午4点30分,徐州丰县政府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称,目前学生死亡人数上升至15人,另有一人伤势严重,仍在抢救中,并表示核载52人,车载47人。但记者采访中获悉,当事学生称事发时,过道中仍站有多名学生,家长说此前的安全检查“就是走过场”。
机耕道上的车祸
12月13日下午,徐州丰县天气晴朗。
在张后屯村的事发地点50米处,警戒线仍未撤去,镇上的一名工作人员在现场负责清理围观的人群,“等一下会有领导来看。”这名工作人员说。
这是一条泥土铺成的机耕道,路宽约2米左右,远处农田里围观的村民告诉记者,这条路平时也就是用来跑一跑拖拉机的路。
就是在这条机耕道上,12日下午五时许,首羡中心小学的这辆校车发生了侧翻,截止目前,造成了15名小学生的意外身亡。
道路一侧已经因为车辆侧翻,路基下塌,齐人高的芦苇也被压在了沟底,沟里的水浑浊不堪,不远的地方还有一顶蓝色的绒线帽,证明这儿曾发生的事故。
在沟的另一侧,是被踏平的蒜苗地,田坎也已部分坍塌。第一个救人的村民张顺利说,他当天傍晚听到这边有人大叫救命,就和父亲、弟弟都赶过来了。深冬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见一辆黄色中巴校车已经半身淹没在沟里,“淹了一米多,我跳进车里把小孩从天窗托出来,身上的线衣都没脱。”张顺利说。
被举出来的孩子,能走的就自行回家了,而呛水严重的孩子被一溜放在了蒜苗地里,“一排有10多个小孩儿躺着。”一位参与抢救的村民说,等着救护车的救援。附近的一家工厂的工人也赶到了现场抢救孩子,让湿透的孩子们在工厂的烘干机里,烘干衣服再回家。
“车的过道也站满人了”
被救出来的张海平(化名),13日一整天都沉浸在后怕当中。这个只有7岁的孩子,今年才刚刚上一年级,他回忆说,第二次才坐上校车,车子从南向北开,车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倒在了车里,突然漫上来的水,让他连呛了好几口。“当时突然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把,这才能站起来,从车顶的天窗爬出来。”
在张海平的院子里,昨晚穿的衣裤已被母亲洗干净了,而书包里被打湿的书,也一字晾开。墙上挂着的是张海平的书包,污泥已经很难洗净。经历了这场灾难,张海平被吓坏了,一整天没敢去学校。
而去了学校的宋玉也被学校告知,不能随便说话。“我们不能说瞎话。”宋玉的爷爷说。
宋玉(化名)回忆,事发时,这辆校车已经是第二次接学生回家,“车里的座位是一边三个,一边两个,两个座位的坐了三个人,三个座位的坐四个人,车中间也站满人了。一直以来过道中每次都是站满了人”。
宋玉当时站在了过道的中部,车落水侧翻时,水只淹到了宋玉的腰,同学们都从车顶打开的天窗往外爬,10岁的宋玉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而她的同学宋丹丹就没有这么幸运。
宋丹丹的爷爷宋圣彦说,他知道丹丹出事,是宋玉的妈妈带宋玉回家了才知道。他蹬着自行车就奔到沟边上,这时候救护车已经来了几回,丹丹和另外三个同学躺在蒜苗地里,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一辆救护车赶到,四名学生被径直送上了车,宋圣彦不让跟到医院,老人这才回到家,给孩子的父母打电话。
“检查就是走过场”
丹丹的奶奶从苏州赶到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她希望能去见上孩子一面,截止12月13日晚都没被允许。“我的孩子死了、活了,我得看看,出了事谁也没有办法,我也不跟领导闹,我得看看啊!”奶奶坐在椅子上无力地说。
在丰县宣传部13日凌晨一名刘姓副部长给的通稿中,也只是说“死亡学生家长安抚等善后处理工作正有序进行”。
不过,对于该通稿中称载着47名学生的校车,“17时50分许,当行至张后屯村附近时,车上尚有29名学生。”的说法,无论是张海平,还是宋玉,都表示只在宋庄下了两个学生,他们两个人从开车到侧翻,一直都是站在过道的,“车上很挤”。
据丰县人民政府在13日下午4点30分在徐州召开的发布会披露,目前当事司机已经被控制。另据记者了解,事发前,这辆车曾因为校车检查,停运了一个星期左右,“我骑自行车上学,有一个星期左右。”宋玉说。宋圣彦和多名家长也证实,这辆车也只是从最近几天才开始重新运行,“检查就是走过场。”一位家长说。宋丹丹也只是这个月才开始坐校车上学,这个月120块钱的校车费都还没交。“天冷了,想让孩子不受冻。”宋圣彦这样说他的初衷。却没想到一场车祸,让才10岁的丹丹意外夭折。(姚雪青 谭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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