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边境的卷烟贸易令法国烟草商愤怒

　　法比边境的卷烟贸易令法国烟草商愤怒

　　在烟税激增的刺激下，大量法国东北部的烟民们纷纷涌进比利时边境采购价格便宜两成的卷烟。法国的烟草经营商对此愤恨不已，不过他们已准备发起反击。

　　过去，紧邻法国的比利时边境村庄阿丁科克（Adinkerke）是一个被人遗忘的村子，破旧的红色砖房遍布其间，一派年久失修的朽坏景象。不过，就在最近四年间，这里俨然已成为一个小型的“拉斯维加斯”：“香烟河”、“欧罗巴烟草”、“香烟巷”、“水货角”、“香烟铺大街”之类的霓虹广告闪烁在它的每个角落。

　　距此不远处，就是鼎鼎大名的二战时期英军撤退的敦刻尔克海滩。2009年11月，村里又有一家装饰豪华的大型超市隆重开业。这家名为“真烟草”（Real Tobacco XL）的商铺出现后，很快就在敦刻尔克地区点燃了一场新的战斗：为躲避本国更高的烟税，欧盟公民到底有没有权利越境大量采购便宜烟呢？越境大量采购便宜烟显然与各国政府提倡以提税促禁烟的初衷背道而驰，一项也许会伤害两国关系的法律已横亘在法比之间。

　　开业之初，“真烟草”超市的经营者以及另外4家商场的老板就曾南下法国北部，利用巨幅海报宣传造势。他们派出一辆装有高音喇叭的小车，拉着广告拖车，在敦刻尔克的大街小巷反复宣传这样一个事实：在10英里（1英里约为1609米）以外的阿丁科克，能买到单包售价至少便宜1欧元的卷烟。

　　法国烟草商联合会决定对此进行反击。原本按照欧盟法律，他们对不远处的便宜卷烟完全束手无策。不过现在，既然这群讨厌的比利时人已经把战火烧到了法国境内，他们就可以采取法律制裁：早在18年前，法国就明文规定禁止国境范围内任何形式的烟草广告。

　　“近三四年来，眼看着比利时人的廉价烟铺越开越多，我们却什么都不能做。”敦刻尔克市烟业贸易联合会主席帕特里克·费勒维（Patrick Falewee）说，“在那边，他们没有建立任何烟草执照的准入体制，任何人都可以开。在边境村子里购置一幢荒废的房子，你就可以开始卖香烟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反击了。他们违反了法国的禁止烟草广告法，我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一定会把这个案子跟踪到底。”

　　这已经远远超出地区间争吵的范畴。以往，法国政府对吸烟问题比较宽松，部分原因是由于这是一个利润可观的行业。不过最近10年来，政府开始逐步提税。以法国最畅销的品牌万宝路为例，每包20支装的售价已达5.6欧元（1欧元折合人民币约9.78元）。英国更甚，在此基础上还要高出1.13欧元。也就是说，英国每包万宝路的售价已高出比利时的售价近1欧元，与西班牙、意大利、卢森堡等欧盟其他国家相比，更是高出至少2欧元。

　　英美烟草公司的一份评估材料显示，在法国每5支卷烟中，至少有1支卷烟是从国外购得。德国的情形也相差无几，德国人能在波兰和捷克两个邻国买到便宜很多的产品。就在欧洲卷烟走私贸易日渐抬头之时，互联网上的非法交易也同样不缺人气。不过，很多法国和德国的烟民更是感受到了完全合法，或者基本合法的“香烟旅游”带来的便利。

　　“来比利时大采购的这些人，不仅有来自敦刻尔克和里尔（法国北部城市）的，还有从巴黎和里昂这些南部城市千里迢迢赶过来的。”费勒维主席说，“按照欧盟现行法律，每辆车只允许购买5盒，不超过200支跨境卷烟。但实际上他们购买的已经超出太多、太多，不过也没见比利时商店采取过什么措施来限制数量。”

　　在阿丁科克，“真烟草”超市的生意正做得兴旺红火。这家超市至少长50码（1码等于0.9144米）、宽25码，面积大致相当于1/4个足球场。超市不仅销售卷烟，也销售巧克力以及种类有限的饮料和酒。不过卷烟和手卷烟仍是超市的主要商品。假如不介意自己动手，仅花上48.55欧元，你就可以买到一大捆产自埃及的卢克索（Louxor）烟叶，足以制作1200支手卷烟。

　　面对边境那边烟草商联合会提出的质疑，超市的经理赛吉（Serge）避而不谈法律争端：“法国人就是在对我们的商店大惊小怪。真正的价差不是存在于法国和比利时之间，而是比利时和英国之间。来这里的客户80%都是英国人，不是法国人。”他在言谈中显露出几分鄙夷的神情。

　　莫非法国人真的弄错了？众所周知，多年来法国北部港口城市加来一直靠满足英国人对更便宜烟酒产品的需求而过活。如今，只不过香烟税率的天平开始向比利时一方倾斜，他们就开始抱怨了。

　　赛吉咧嘴一笑，转而为另外一名顾客服务了。这位顾客是一位来自敦刻尔克的32岁的女轻女士，名叫伊莲娜·玛尔古佐（Hélène Marcuzzo）。她正忙着往小车上装买给自己的卷烟以及买给小孩的巧克力。“在这里我花46欧元就能买到200支卷烟，相比之下，在法国却要花上60欧元。”她介绍道。“我再也不会在国内买烟了，除非紧急。我能理解法国的店主现在为何心烦意乱。”她没有停的意思，“但是要那些穷困的法国吸烟者怎么办？他们把烟税越提越高。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费勒维所在的敦刻尔克烟业贸易联合会还有另外一条建议。“很简单。”他说，“我们需要欧盟出台适当的政策，以此协调各国参差不齐的卷烟税率。事情是明摆着的，通过提税来为消费者的吸烟行为设置障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们只会从这里走开，去往别处继续买烟。”

　　欧盟委员会的想法与之类似。目前欧盟内部，20支一盒的卷烟税率，在爱尔兰高达4.62英镑（1英镑折合人民币约10.97元），在保加利亚却仅为0.82英镑。这将是一场超大规模的调整，涉及国家利益、产业利益的方方面面，也将是考验新上任的欧洲理事会常任主席——比利时人范龙佩（Herman Van Rompuy）聪明才智的首个难题。

　　欧盟内外的非法卷烟贸易

　　卷烟零售价格的巨大差异不仅存在于欧盟各国之间，也存在于欧盟内外的一些国家之间。这不仅为敦刻尔克的卷烟从业者，也为更多“外部”人士提供了大赚一笔的机会。

　　自2004年加入欧盟以来，波兰已履行承诺，逐步提高卷烟海关税收以达到欧盟的要求。由此造成的一个恶果就是，从乌克兰等低价邻国走私进波兰的卷烟越加泛滥。

　　在前南斯拉夫地区，当地烟价与欧盟烟价之间的差异大得令人咂舌，环亚得里亚海一带走私猖獗，利润可观。许多前任党政精英因此获利丰厚。黑山共和国总理米洛·久卡诺维奇（Milo Djukanovic）就饱受官司滋扰，被意大利方面指控曾染指卷烟走私。

　　2009年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全球每年卷烟黑市贸易的规模达6570亿英镑之巨，各国政府因此大约损失近250亿英镑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