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明白来的是展示苏州民间手工艺的卢家大屋,但眼前的苏绣及桃花坞木版年画,却精致得让来人产生在画廊的幻觉。纵横交错、层叠有序的乱针绣技法的出品,唯有凑到跟前细细分辨,才能捕捉到一丝一线的影踪;而那色泽缤纷、线条细如发丝的年画《麻姑献寿》,让人赞叹作者的细密心思和坚韧的耐性,因须为每一种颜色单独制版,足足整年作品才能诞生。
入非物质文遗
已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中国四大名绣之一的苏绣及桃花坞年画,大家可能有所听闻,自本月十六日应文化局邀请进驻卢家大屋展现民间工艺的“绣娘”姚惠芬与版画家乔兰蓉,为本澳居民带来一睹两门艺术风采的机会。
出生自苏绣世家的姚惠芬虽自幼学习刺绣,但不同於祖辈将刺绣当作谋生手段,十七岁时偶然一次邂逅《蒙娜丽莎》绣像的机会,开启了姚惠芬从普通绣娘到艺术殿堂之路。为了研习高档人物肖像的刺绣图,她师从苏绣鼻祖沈寿的第三代传人、苏州刺绣研究所高级工艺美术师牟志红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任嚖闲系统学习苏绣理念与技艺,突飞猛进。更为难得的是,她在秉承传统苏绣精华上不断寻求突破,将恩师发明的“虚实乱针绣”的技法,灵巧地应用於中国画与西洋油画的再创作中,让现代人感受古老刺绣艺术的巨大诱惑。
“以针为画笔、以线为颜料”,在姚惠芬的手中,飞针走线的效果与油画、国画、水彩几可乱真,不但如此,作品中倾注了绣娘的深厚感情。她在江苏开办的姚惠芬刺绣艺术馆有一镇馆之宝——全长十二点八米的《姑苏繁华图》,以清代画家徐扬作品为原型,与十五个绣娘合作逾两年时间才成品,将苏州上方山到虎丘延绵数十里的湖光山色、水乡田园、坊间风情跃然纸上,全幅作品各式人物一万二千余人,房屋建筑逾二千栋,教人赞叹不绝。
另外一幅用虚实乱针绣出的《葡萄少女》更让人怔住,运用虚线勾勒松散的发丝,脸颊轮廓,重点部位如眼睛、嘴巴、眉毛稍稍突出,虚实兼备,乱而有序,形神合一,让不少从事刺绣工作数十载的老行专大赞创新意味浓,必当能自成一派。姚惠芬坦言刻意在继承前辈上寻求突破,喜欢虚线更多、画面更简洁的表达方式,待他朝技法嫺熟,达至随手拈来的境界,将会为此刺绣技法另立名字。
三件厉害武器
另一来自苏州的工艺大师乔兰蓉,虽年纪轻轻,已是当地桃花坞年画博物馆年画工作室副主任,与多数艺术家生於世家的背景不同,自小学习中国画的她直至大四才中途出家。话说○三年前後,濒临後继无人的桃花坞年画工艺急於寻找继承人,乔兰蓉因缘际遇成为其中一员。她谓桃花坞年画色彩缤纷,内容不受拘束是最大吸引,“老百姓对於健康、财富、子孙满堂的精神需求,年画都能一一满足,似乎不按常理,但却是从心所欲,自然而然”。於是,毛笔、木刻刀与鬃刷,成为她三件最厉害的“武器”,老艺术焕发青春。
虽断层状况有所改善,但随着年画由从前家家户户的生活必需品退出历史舞台,要将此民间艺术带入艺术殿堂,乔兰蓉坦言推进步步维艰,但她仍然相信百姓的精神需求仍在,只是桃花坞版画必须寻找突破,适应社会的变化。当中必先花费巨大的时间、心血、金钱,她解释道,像曾获○七年全国首届木刻年画联展金奬的《麻姑献寿》,因须为每一种颜色制作一块刻版,需时经年;类似这样等待其修复、翻印的作品多达数百张。内地正着手提升木版年画精品的艺术价值,如其他版画一样,精品限量发行,还附加收藏证及一张编号相同的一元人民币,两者配套才为正品,收藏者不能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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