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文化部推出发展连锁网吧的概念,倡导规范化管理,对连锁网吧发放执照,要求网吧经营需要有牌照,当时全国连锁的网吧牌照只有10张,都需要强硬的关系才能获得。我们获得了浙江省的牌照,省内一共发放三张牌照,另外两个都是国企,一家是中国电信的背景,一家是浙报的背景。其实当时所谓的连锁策略实质上是卖牌照,但我们民营企业想的更远,猜测未来市场会开放,想要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定位。
网吧行业有个特点,只要有牌照能开业,一定能回本,只是回本周期或有不同。2010-2012年,行业景气度接近底部,我们开始考虑转型,当时有过很多尝试,连锁酒店、KTV等等,同时,我们发现网吧门店有很多需求,就研发出自己的网吧管理软件,目前全国有大约15K门店在使用。即便尝试多元化发展,我们觉得行业不景气,生存会越发艰难,公司当时组织去台湾(最早有网咖概念的地方)考察,发现台湾有一些模式我们适用——网咖模式,于是我们决定在门店里加入咖啡餐饮的元素。
目前集团的网咖门店数在300家左右,我们行动算是比较慢了,因为当时仅持有全省连锁执照,只能在省内经营。直到2014年年底证件开放,我们才进军全国市场,而上海市场开放的更晚一些,15年底才正式开放,所以现在是另一连锁品牌的发展进度比我们快,我们也在检讨之前过于谨慎。
Q2:近年电竞热潮兴起,对网咖的经营有正面的影响吗?
A2:电竞对于网咖而言,可能仅仅是概念。电竞运营目前是不成熟的,电竞需要专业的场馆,网咖只能做粉丝经济,网咖是观战平台,周末做了SKT的活动(与MSI季中赛相关),实际上运营部门几乎没有收益,甚至还要贴钱,分摊成本,从门店经营的角度,我们还没有找到变现模式。例如之前某电竞赛事的冠名,我们只有总部收到很少的广告费。
总而言之,我们目前所有的赛事,都是承接以建立联系,做出专业性和打品牌,赛事本身不赚钱,事实上我们也很难参与到高级别的电竞赛事,我们所能涉及的电竞内容,仅仅包括赛事承接,是最底端的部分,比如报名赛、选拔赛等,真正高级别的赛事不会由我们做,因为正式的赛事不会在营业的场所举办,哪怕我们开辟100平方米的场地做舞台,实际上也并不够,正式的赛事会在场馆,他们需要舞台、观众席、以及完善的赛事运营体系。
关于培养自己的电竞俱乐部,我们也曾经投资过战队,但十分烧钱,每年300-400w,投入产出不太高,毕竞竞争也很激烈,高水平的选手也很多。
Q3:网咖在价值链中处于什么地位?
A3:不管是网吧,网咖还是电竞馆,其实没有太大区别,提供的核心服务都是上网服务,70%服务内容是游戏,剩下是影视和其他,而70%当中的90%是腾讯的LOL,变相是我们所有的网吧网咖都在为腾讯服务,发展到最后,是希望将来能从腾讯拿钱,或者变成腾讯第二,或者网易。我们拥有很多LOL会员数据,了解资深用户付费习惯,如果有产品需要推广,我们可以提供很精确的推送方式,目前我们可以控制门店的桌面,游戏更新系统,会员APP端等等,这些都是直接面对客户,更不提场所以及微信公众号的系列内容。我们和最高端的客户完全贴合,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及时向他们推送,这是最有价值的一块。
目前我们和腾讯还没有达到战略合作的地步,实际上,尽管是连锁网咖,量还是太小,或许等门店数达到1w家的级别,才会引起腾讯的关注。腾讯的覆盖率达到80%以上,业内最大的两家连锁品牌加在一起也不到1%。
总结:在现阶段的整个产业里,无论是电竞联赛对于网咖(电竞馆)的实质作用,还是网咖(电竞馆)能够承载的电竞联赛级别和规模,都互相不匹配。从逻辑上说,承办电竞联赛并没有给网咖(电竞馆)带来实质性的经营收入/利润,而网咖(电竞馆)最终也不是highlevel的电竞联赛的落脚地。在产业早期,变现模式成为了所有人都在思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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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店拓展:主战场在华东&华南,无惧壁垒与竞争
Q4:在市场拓展方面,主战场在哪里?
A4:今年目标开店数是250-300家,签约400家以上,重点是在华东和华南,对于华北,开店营收不行,上网单价过低。接下来我们的战略会有调整,全国各省都会铺,但基本在省会、经济发达的地市,原因是之前我们以为河南、甘肃开店会比较难,但13年底我们的进入却很容易,当地网吧经营管理和我们相差几个层次,我们的到来为当地带来活力,这些省份有人口支撑,我们做高端人群的生意,因而迅速扩张,今年在各个地市继续推进。
第一个主战场是华南,特点是经济很好,人口够多,但网吧连锁化程度低,不及华东。我们在华南进展顺利,不多久就布局20多家。
第二个主战场是华东,尤其是上海作为连锁品牌的大本营,我们原本不想轻易进入,但在华东运营,如果不能打入上海市场,无法证明经营能力,所以我们专找有网咖的地区开设门店(场地允许的话)。此外,上海直到2015年11月市场才开放,我们在等待过程中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市场一开放我们就进入,目前签约已经有20多家。原先计划在上海有30-40家门店,但今年可能调整。
Q5:在浙江大本营,目标开多少家门店?
A5:浙江我们最终目标是开200家,现在100多家。
Q6:新增门店自营、加盟比例如何?
A6:从2016开始,自营门店数量会有所控制。去年我们开设30家自营店,今年目标不超过10家。由于财务介入,上市企业有合并报表的需求,自营资金回报不比从前。直营店一般会在省会、市场空白点,因为加盟商希望直观看到门店情况、运营管理水平。
Q7:全国的扩张策略,会选择避开竞争对手的阵地吗?
A7:我们会迎他们而上,和他们竞争,目前我们还占据明显优势,由经营细节体现。
Q8:内陆城市的居民对网咖接受度会低于沿海地区吗?进军内陆市场,有没有受到阻碍?
A8:市场准入会有壁垒,但从表面无法观察,即宏观层面没有障碍,操作层面上,当地小型利益集团或会抵制,但其实可以解决,因为必然有其他利益方存在。政府管理层很开明,不会主动设置沿海和内陆的差距,基本同步。有些地方的确存在保护过度的情况,目前的壁垒在于两湖、川渝——网吧传统重镇,这四个省、直辖市约有3-4w网吧,占全国市场份额的20%-30%,当地管理运营水平比较低,我们其实有明显优势,但当地行业协会、老业主抵制。我们的应对策略是选择和既得利益者,或其对立方逐步合作,同时我们进入市场时不会大张旗鼓,先开一两家慢慢做,而且加盟商为本地人,我们能落地。
Q9:能简单介绍一下上海的展店计划吗?
A9:今年在上海新开的店倾向于内环以内,选择地标性建筑附近,平均门店装修45天,证照办全一个月,选址方面门店租金不要太高,同时附近有目标人群,我们的目标客户是18-28周岁的年青群体,如果选址周边是老年小区,或者房价5万每平方米以上,都不合适。我们倾向单身公寓、外来人口聚居区、高教园区,也会做写字楼或者办公区域,但目标群体不是上班族,而是配套设施的服务人员(厨师、司机、保安等等)。在上海市场,我们把开店过程中除了消防以外所有业务外包,我们不强制加盟商采购渠道,不从这块赚钱,加盟商可以自行选择。
Q10:不赚加盟商采购渠道的钱是指?
A10:这和股东经营理念有关,我们的老板开过网吧,所以在制订加盟政策和门店模型时会确保新开的店有钱可赚。我们很多的高管自己都有门店,所以知道怎么开店。某些连锁加盟名义上收十几万的加盟费,但是他们有很多采购、营建环节,可以获取高额利润,整个建店过程中就可以获利接近100w,而我们是完全开放市场,虽然也有集采,但仅和市场对照开放报价,加盟商可以在我们和市场报价之间进行选择,同时我们也借此完善采购渠道。
Q11:在门店规模上有没有标准?
A11:单机成本在1.2w-1.6w,规模越小,单机成本越高。我们不推荐特别大规模的门店,因为这需要足够市场容量,比如大学城、大型企业周边。做大规模,会导致整体上机率下降。我们通过算法,找到平衡点。以100台机器规模的门店举例,建店成本在155w左右,完整开业,不计房租(放在管理成本内).
Q12:我们的投入成本比同行低,主要是什么原因?
A12:建店成本。我们100台机器,建店需要155w,部分同行按照客户情况报价,或到270w以上,他们的设备也会比我们贵,玩游戏还是组装机好用,使用优质的显示器、显卡、主板组装即可。部分同行使用苹果、戴尔一体机,但实际苹果机1w+的只有24寸平台,我们的组装机有32寸曲屏。我们一台机器4K,加上外设5K左右。
Q13:对于网咖的设备装修投入方面,你认为需要大量投入吗?
A13:网咖场所每3-4年必须更新,设备迭代,装修变化,因为我们的受众年轻,对于装修,我们提倡适度投入,不能投资过大,我们发现川渝地区网吧装修很豪华,可消费者并不需要。视觉冲击是一次性的,对于长期接受服务的顾客有妨害。顾客需要舒适的环境。每个月光顾一次的酒吧、KTV或需要这样的装修,用户需要视觉刺激,但网吧对于部分人来说,是每天必去的场所,如果每天接受高刺激,反而容易疲劳。我们装修每平方米800元,部分同行可以到1200,但质量类似。
Q14:中长期规划的门店数目,市占率目标是什么?是否会遇到瓶颈?
A14:目前门店接近300家,到2016年年末,营业门店数量目标达到350-400家。现在我们开店很方便,但是需要减缓速度,因为我们遇到了人才的瓶颈,另外我们也不想在拓展过程中丢了盈利的本质,因为加盟股东或无法获益,总部收到了加盟费,看似挣钱,但运营好的门店比例不高,是未来的隐患。我们最近关注华住集团(汉庭连锁),全国200-300个股东因为没有盈利打横幅抗议,这样的情况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反观国际上的大连锁,他们保证每个门店盈利,产业链健康,之后再进行扩张。
全国大约有15w家网吧,我们的目标占据市场份额的10%。这10%不会全在集团体系之下,我们会有自己的核心品牌(全权管理)、联盟品牌、使用系统产品的其他网吧。分层三个阶段实施,确保合作门店获得总部给予的资源,在经营上有便利条件。我们发现如此框架确实带来比较好的资源。
如果只做连锁,组建经营体系,可能加盟+直营的瓶颈是1000家,我们会遇到人才的瓶颈。网咖行业的服务人员都很年轻,我们员工的流失率每年超过100%,行业可能超过300%(服务员或工作3个月就离开,这样是每年400%)。很多人在网咖工作,只是当成过渡性的工作做不长久,因此我们研究出相对合理的晋升体系,也在不断改善。
Q15:门店质量靠管理,管理靠人才,如何把控门店经营质量和激励员工?
A15:所有的店长都需要经过培训,我们有店长操作手册指导日常行为。同时我们有日常运营指标,店长们会知道其日常目标。定期有深度培训、晋升培训。店长刚来没有星级,随着经验积累,会不断升级,星级越高底薪越高,管辖门店质量越好,在向上可以到区域经理。其他网咖采用包月的工资制度,我们实行时薪制,根据员工的工作表现安排上班时长,如果员工表现好就会多排班,员工表现不好,体力跟不上,就会多休息。更重要的是,我们团队有很通达的激励机制和晋升通道,所以员工也比较积极努力,对于个人而言,哪怕本月只有200-220个小时,下个月要升薪,有值班经理的考核转正,也会十分努力。
总结:从整体经营情况分析,整个网咖市场的集中度比较低,呈现分散的状态,扩张的目标也基本锁定为经济发达及较发达地区。门店经营人员的高流失率、设备的折旧、门店的租金是扩张者最容易锁定的标准化部分。整体而言,整个产业伴随规模的提升,可以进一步在成本端寻求突破,而在收入端可以进行规模整合,通过第三方服务和切入做出新的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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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合作:更倾向自带资源的资本方
Q16:拓展更多的网咖,需要大量的资本配套,你们一般如何和投资方合作?
A16:私营的个人、企业我们建议直接加盟门店,因为我们投资回本周期很短,低风险,年化收益可以达到30%,之所以说低风险是因为我们全国门店回本周期平均为22-24月,最长36月,而且回本之后门店仍有残值,最少是现有门店的30%,只要有良好的运营数据,门店会保值,因为有新的投资方愿意接手。从投资的角度,此时最好转手,收益可以最大化,到3.5年之后,由于设备陈旧,营收会衰退,这是所有服务型行业面临的问题。
如果资本方资金规模很大,我们不推荐以加盟门店的方式来投资,因为投资要缴纳20-30%的税(个人投资者不需要),另外,就像直营门店也会发生的情况一样,员工的社保占比也很大。我们不推荐大的资本做小的投资,可能看起来现金流不错,但成本很高(与个人投资者相比)。我们最近也在研究,拿出股份和资本合作,我们愿意分享,想知道资本进来能对我们有怎样的帮助。
Q17:你们倾向于引入什么背景的资本进入集团?
A17:第一,纯粹资本,尤其民营、国内背景我们不太欢迎,对我们益处不大,同样是资金,但也有不同。第二,我们希望投资团队专业度够高,对我们有鞭策作用,我们会优先选择资源,阿里或者腾讯,名声很大的,又有资源的。再比如像网鱼找了王思聪,话题度足够高,对品牌宣传有好处。
Q18:比如像顺网科技这些跟产业相关的资本方,跟你们有协同吗?
A18:顺网做网吧的计费系统“网维大师”,同时为网吧提供在安全管理、系统维护方面的解决方案,他们的背景比较深厚,和高层有联系。我们有一部分门店使用顺网的计费系统,但顺网无法垄断,在上海,主流使用两套系统,一是顺网的网维,一是东方网点,我们让客户自行选择。全国各地做网吧系统,有名的就有十几家,但顺网占比份额很大,顺网有一个比较大的竞争对手,盛天网络(武汉),他们业务比较接近。
像顺网科技最近宣布与HTC达成战略合作,代理他们的VR产品,而网咖是VR天然的落地点,这些都是潜在的协同。
Q19:公司未来有上市的计划?
A19:有,但时点可能更远。我们认为只要把产业做大,上市时点或早或晚没有关系,而且据我所知资本也不着急变现,只要有市场估值即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A轮,同时未来我们还包含很多热点,比如VR设备,网咖是很天然的落地方。
总结:整个产业对于资本端的诉求和需求非常高,一是因为产业扩张属于比较重的资产属性,短期内需要密集资金培育;二是因为整个场景可以搭载的内容和生态比较丰富,单纯经营网咖的思路可能会限制场景的创收,而拥有资源和更好经营思路的资本对于产业来说会是一次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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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政策:电竞地位逐步提升,新经济下的政绩工程
Q20:国家宏观层面对电竞的政策如何?
A20:我们了解,电竞地位会逐步提升。我们集团发展方向,也受社会层面的因素影响。众所周知,网吧不会消亡,所以政府要把它往好的方向引导(桌球的传统印象,丁俊晖的出现扭转公众认知)。人无法离开娱乐而存在,及全世界最多的网民在中国,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据我了解,目前基本都是政绩工程,如果有需求,政府会配合。我个人判断,只要有一段时间支持,后面市场化就比较好办,一味依赖于政府的支持其实对企业经营不太好,拿得到资源是优势,拿不到资源会被危害。我们希望广泛的支持,政策放开,由市场决定,政府的资源随时可能停止,就像我们当初卖牌照时期,就存在不确定性,连锁没有创造价值。
Q21:政府背景的赛事对网吧推广有帮助么?
A21:会很方便,比如和银川政府合作时,我们会提供赛事模型给合作方参考,政府则提供资源。未来也会和山西、江西政府合作。我们观察所知,合作方有政府关系的人,能耐很大,但具体操作水平比较弱,运营可能全部由我们操作,合作方甚至调配人手进入我们的团队学习。只有把自己有用的资源分享出来,才有价值,并不担心对方学会之后不再同我们合作。市场很大,垄断资源会无法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