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资本”“××创投”遍地开花以前,PE、VC和对冲基金一样,仿佛金融世界的皇冠,是最牛的人才去做的事,而且通常有“做PE的看不上做投行的,做投行的看不上做咨询的”一说。
全民PE不过是近两年之内的事。三年前,连中信产业基金都募资难。两年之内,满世界都看到PE、VC合伙人,阿猫阿狗都拿着一张“投资经理”“高级投资经理”的名片。这样的职位,到底含金量几何?
“投资经理”好比PE、VC公司的“工蚁”,做着最基础的工作:满世界出差,寻找和初步接洽投资标的,把通过初选的公司做成PPT交给上层,最后就算这个公司成为经典投资,他们也不能把其写入自己的简历。读者可以想象一下,以前坐在电视机前看超女海选的场景,看几十个一百个,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看到第一千个时,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想换台?
所以,当你知道投资经理的底薪不过一万时,是不是觉得这也就是“辛苦钱”?是的,投资经理工资一万,是很多人民币基金的通行做法。
好在这一万只是工资,他们还会有一笔年终奖,年终奖可能跟职位,以及今年投的项目有关。有作风彪悍的人民币基金,只要投资经理把钱投出去,能否退出不管,最终这个团队能拿到投资额千分之三到四的奖金。所以,这两年的良好光景下,很多投资经理的奖金,比工资还高。
再就是传说中的“退出利润分红”和“跟投收益”。前者类似于外资基金的Carried Interest,即当投资经理投的项目退出后,基金会将净利润的一部分分给投资经理团队。一家大型人民币基金人士告诉记者,他们公司奖励的比例是净利润的2%。
后者是权利也是义务。也有一些人民币基金,如果决定投资一个公司,会强制要求投资经理必须跟投,投资经理团队的跟投一般是投资额的1%-2%。这么做,最主要是为了避免投资经理的道德风险——不然你为了有更好的业绩为了拿奖金,把标的公司包装得更好,以通过投委会怎么办?其次的考量则是,你跟投了后对项目会更尽职。人民币机构就是这样,将项目和投资经理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如果项目能上市,投资经理当初跟投的钱,可能就会翻几倍甚至十几倍。
“强制跟投”在人民币基金中盛行,被认为是将员工与项目的利益绑定;在外资基金的逻辑里,却被视为可能带来利益冲突,故大部分外资基金,禁止投资经理跟投。
但也有外资基金并不限制员工跟投。比如一家外资基金员工私下告诉记者,在他们公司,员工可以跟投,但不能挑个别项目跟投。即年初就要先确定,今年是否跟投,如果跟投还要确定大概额度。选不跟投的,就不能跟投;选跟投的,则必须跟投今年的所有项目。据了解,这么做的外资基金,并不止一家。
诺承投资管理合伙人王东亮认为,外资基金这么做,主要是考虑基金管理人与LP利益一致的问题。一方面如果员工跟投项目,那么就相应挤占了基金可以投资的份额,进而在某种程度侵占了LP的利益;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跟投的员工,会对自己跟投的项目更用心,而不是考虑到基金的利益,对基金整体投资更用心,从而避免员工挑项目跟投后,其对项目的资源分配不同。无论是基金份额挤占还是从精力分配角度,都可能产生与LP的利益冲突,影响与LP利益一直的根本原则。
当然,亦有例外。汤森路透数据内容战略大中华区经理刘欣告诉记者,2005年Accel基金投资Facebook约1240万美元的同时,Accel联席管理合伙人吉姆布莱耶(Jim Breyer)个人投资了100万美元。他和参与Facebook项目的Accel团队当面交流并证实,这100万美元是个人“跟投”,不在Accel IX L。P。基金中。
外资基金禁止投资经理跟投的另一底气,来自于它投资经理的固定工资比人民币基金丰厚。
排名前二十的外资基金,给投资经理开出的底薪不低于30万,这仅仅是工资;在年景好时同样还有丰厚的奖金。顶级外资基金可能会给有经验的投资经理50万年薪,这两年,会再给12个月的年终奖,投资经理就能实质“年薪百万”。有些顶级人民币基金,在薪水上,跟顶级外资基金持平。他们处于PE的金字塔顶端,其投资经理的待遇亦然。
于是我们可以知道,当退出容易时,人民币基金的投资经理待遇,不会输给外资基金;但当这个行业冷却,退出没那么容易时,前者的待遇会大幅缩水。而在较低底薪的压力和“强制跟投”的诱惑下,投资经理更喜欢成熟期乃至Pre-IPO的项目,最终越发导致人民币基金比外资基金行为更短期化。
人民币基金的员工,因为自身利益牵涉其中,可能在行业繁华时更乐观,在行业趋冷时更悲观,倘若变成基金基层的群体行为,对行业发展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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