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市浦东新区陆家嘴环路汇亚大厦的窗户向外望去,滨江大道映入眼帘,在这里,美国青锋投资基金(下称“青锋”)像一个锋芒毕露的青年一样慢慢成长。
2004年青锋落地中国,陈晓明尚未成为它的董事,甚至还在干着投行的活;虽然他去斯坦福商学院深造的时候,就已经对风投行业青睐有加,但朋友提醒他“Your hand is not dirty(你的手不够脏)。”这里的脏,指的是在工业企业里呆过,或干过管理。
2008年,陈从光大证券投行部离开加入青锋。彼时,从和企业打“擦边球”转变成能赋予企业更多的资源,他已非吴下阿蒙,腰直且粗。
从投行到风投,转型而不跨界,贴身而又贴心,被业内视为“喝汤带吃饭”的便利模式。而执行这种模式的并非陈一人。比如加盟红杉中国基金的沈南鹏、创立春华资本的胡祖六,成立厚朴基金的方风雷……
他们之于投行,是异数,而之于风投,则似乎是福祉。
转型的机会主义
陈晓明到青锋拿下的第一家企业是北京环亚经典。
这家企业专门为化妆品和珠宝专柜进行店面设计。“你看看上海的南京路上,很多奢侈品牌的旗舰店都需要定期进行空间的制作以及维护,这个市场很大,而现在除了北京环亚经典之外,几乎难以找到专业的公司从事这项工作……从商业展示、柜台、道具乃至灯光都需要设计。”
拿下环亚经典的预期是它能拿下这个市场。依据就是这一行里目前都是小店,或者是包工头,没有真正有头有脸的企业。
按照青锋的逻辑,投资的通常是中等规模的公司,销售收入在2亿元人民币到20亿人民币之间,税前息前利润超过3千万人民币。照这个数据来看,北京环亚经典未来在国内上市并没有太大问题。
陈并非简单地充任财务投资人,而是同时引进了美国的Callison(建筑设计公司)成为其股东,这无疑为环亚经典提供更多的生意机会。
“我们的模式总结起来就是跨太平洋的投资模式”,陈所表达的归结起来就是,投资美国时引入华企,投资中国时引入美企,以此完成差异性互补。
相对于尚未开单的胡祖六来说,这是一笔好生意。但是相比较沈南鹏、方风雷的第一单,只是小家碧玉。沈加入红杉中国,一步就把如家连锁酒店推向了纳斯达克;而方的厚朴联合淡马锡通过买入香港龙铭投资控股公司的三年期可转债,成为一家蒙古铁矿石企业的实际控制人。3亿美元的总投资中,厚朴占了1.5至2亿美元。
他们,用不同的手在订制同一项中国机会。
擦边球童的晋级
陈说在青锋工作不仅需要懂中国,更需要懂美国。
美国有技术,中国低成本;美国市场较大且稳,中国市场刚起步但成长性高……更重要的是,美国在核心技术领域的研发需要在中国的很多产品中得到应用,因而中国市场就更为可贵。
陈的转型就是由于看到了这个机会,“在未来的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发展中,中国经济发展的主旋律应该是消费升级,这里面有太多的机会。”
干投行又看到这个机会的,陈不是最早,也远不是最后。
早的是沈南鹏。1999年从投行出来即创办携程网,最后加盟红杉中国基金;比陈晚的胡祖六,高盛之后创办春华资本,走一条股权投资的路;比他年长的方风雷,中金和高盛高华游走多年,以59岁高龄创办厚朴,跻身风投序列。
这群“擦边球童”不满足游走于边缘,根据自己的偏爱选择好角度,开始起脚直射了。
陈更喜欢风投,“可以更加近距离地接近企业,我挺喜欢同企业家们打交道,喜欢和他们一起开董事会,一起商量公司的战略以及生产、采购等一系列环节。”
离开高盛成立春华资本的胡祖六,则并无陈这般春风得意相。在2010年一个大型PE论坛上记者与之偶遇,他却以“时机不成熟”为由,抽身溜了。
事实上人各有志,胡的高盛大中华区主席一职并非实职,且做风投也只是为今后到政府任职做资历上的铺垫,而他的愿望从来就不是成为幕僚型的经济学家,而是渴望亲自到第一线参与实际操作和管理。
至于方,从中金至高盛高华,荒地盘活进入巅峰而后闪人,厚朴基金横空出世,成为延续投行人脉资源的接盘手。2010年《财经》年会上,这位“拓荒老者”对记者笑得还是那么坦然。
同一个风投,陈爱上了,胡作跳板了,方改成永动机,而沈南鹏却做了事业。
沈的红杉中国长袖善舞,把麦考林、保利博纳、乡村基等一个又一个公司拥趸到海外市场,成为2010年十足的“退出之王”。去年底《中国企业家》年会上记者见到他的时候,依旧红光满面。
商业的重心
从投行到风投,像是从远观到亵玩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投行中的约定俗成。
很多投行一直刻意保持着人员的流动性,换句话说,数年之后不管这个人工作业绩多么出色,都必须换岗。因此大量投行高层人士最后投身股权投资并不奇怪,毕竟这二者跨度不大。
这些从投行里“逃”出来的一批有个性的人,继续干着一些有个性的事情。有些干得风生水起,有些干得有滋有味。而让他们乐此不疲为之奔波的,就是实业的魔力。
柳传志曾说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话。“非理性的投资热迟早会摔跤,商业重心终归是实业。实际上联想控股的战略是,用投资赚来的钱注入、扩充实业。”敲边鼓的看,这也很像是给风投开的一方汤剂。
过去十年,国内优秀的互联网企业都是在海外股权投资基金的扶持下发展,融资在外上市也在外,中国企业的资产大部分向海外转移,原因就在于那个时候中国的股权私募基金不够成熟,不仅是没有成熟的管理人,更没有成熟的LP(有限合伙人),但是现在不同了,中国的公共财富和私人财富已经位居全球前列,难道中国还要继续依赖着海外资金扶持中国自身的企业发展,并为海外资金赚取收益吗?
带着这个问题,胡祖六曾经发问,“怎样才能使中国国内的人民币储蓄和财富能进入股权投资的行列?”相信,中国成熟的基金管理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而现在,风投圈里的球童们已经开始着手解决了。
美国青锋基金陈晓明:为什么好的公司就不能卖呢
有人说,“离开了投行,你什么都不是。”也有人回答,“我还有勇气。”
的确,无论是干实业也好,是做风投也罢,从投行出来的确需要一种勇气。有了这种勇气,才有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的可能,才敢在LP(有限合伙人)面前拍胸脯保证基金的回报。
陈晓明在美国青锋基金(下称“青锋”)中走过了三年,彻底从敲锣的变成拿枪的。在上海浦东新区陆家嘴环岛的汇亚大厦里,陈作为青锋的董事,向《投资者报》记者说,这种并购加风投只是观点不同,其实并不另类。
《投资者报》:在风投行业里还有很多做实业出身的人,你是投行出身,这一点能不能算得上是优势?
陈晓明:确切地说我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不过做投行的优势就在于,看过的行业比较多,见过的企业比较多。不过我没有真正管理过企业,这实际上是我的弱点。真正干过企业的人比如说柳传志再做投资的时候,事物和人物的判断会比较独到。
《投资者报》:在贵基金的投资策略中提到这样一句话,“美国企业需要中国策略”该如何解释?
陈晓明:假如要想看全球的成长性在哪里,企业的产品和服务应该卖到哪里,很自然就会联想到中国,和其他新兴市场国家相比,中国是第二大经济体,又是成长性较高的地方,因此不论是做服务还是做产品,都会想到中国市场。
《投资者报》:但是美国企业家同中国企业家的很多观点都一样,尤其是在对于企业的持续经营问题上。
陈晓明:的确,很多中国创业者希望持续经营自己的企业,但是美国创业者对于卖掉自己的企业似乎并不以为然。虽然很多中国创业者不能理解这一点,但是如果了解美国的情况就不难理解这一点。
实际上,很少的美国的创业者是第一代创业者,很多都已经到了第三代甚至第四代,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所以在美国,企业家比较成熟,市场也比较成熟。很多人会问我,“这家公司很好啊,为什么还要卖?”那么我也会反问,“为什么好的公司就不能卖呢?”这就是大家在观点上的不同。
《投资者报》:所以你们瞅准了美国人愿意将有价值的企业卖掉的机会,帮助中国企业进行海外扩张?
陈晓明:这是我们进行投资的一个方面。美国公司出售有很多情况,比如,许多美国的家族企业,到了第三代、第四代之后,很多家族企业的子孙不愿意继承上辈的事业,这样的家族企业迟早需要卖给其他的人或者公司或者并购基金,因为这些公司创业者年事已高,甚至很多企业家已经干了一辈子,也到了退休的年龄。如果这个时候卖给职业经理人肯定不能卖出好价钱:毕竟职业经理人对公司很了解。所以卖给像我们这样的股权投资基金倒是不错的选择,就价格上看,双方也能谈得拢。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嘛。
《投资者报》:但如果卖给美国的大公司,岂不是比基金更具有管理公司的能力?
陈晓明:卖给大公司也是一种可能。但是在美国经济危机之后,这些大公司都捉襟见肘,对于拿钱出来收购其他公司也谨小慎微。正是因为这样,才给像我们这样的基金更好的机会,因为我们的(LP)都是美国较大的退休基金,资金量较大。
当然还有些企业在成立时风险投资基金就是其大股东,之后随着企业的成长,可 能还会陆续有风险投资基金进入。
《投资者报》:即便是接受了某家公司,但是如果基金管理人和创业者对公司的发展产生分歧又该如何权衡?
陈晓明:还是得看管理层,及其希望发展的业务。举一个例子。新希望集团的刘永行最开始做饲料,后来去做电解铝,有人就说他不务正业,但是我当时就支持他。因为饲料里面有很重要的添加剂叫做赖氨酸,而赖氨酸的生产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蒸汽,因此需要自己建热电厂,为了建热电厂,就需要买煤。既然建了电厂,又有便宜的煤炭供应,那么电就用不完。与其上网卖,不如开始介入电解铝,毕竟电解铝中大约60%至70%的成本就是电。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表面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却有一些产业链上的联系。
《投资者报》:说白了,投资中国的公司是要嫁接海外的资源。日本企业也满足其中的一些条件,是否它们也在未来的嫁接范围之内?
陈晓明:其实有些公司并不是说有钱就能收购。收购之后自己还需要会经营,而且确信能比前面的人经营得更好,这样才有收购的底气。
我们之所以在投资中国的企业之后,能帮助他们收购美国的企业,是因为青锋基金在成立了20年的时间内,已经买了100家公司,在美国有很多能帮助我们管理和运营公司的合伙人,他们都是在大企业中对于管理 、销售、财务乃至成本控制相当有经验的人。
带着这种能力,我们来到了中国。投资中国企业同时,希望能帮助它走出国门,这样我们的资金就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这才是真正的股权投资能带给企业的价值。
《投资者报》:从这些模式上来看,与其说青锋基金是风险投资基金,倒不如说是并购基金,和联想集团旗下的弘毅投资有些类似。
陈晓明:青锋的模式总结起来就是跨太平洋的投资模式——或者投资于中国,将美国的资源嫁接其中,或者投资在美国,将中国的资源嫁接其中,总之是希望通过跨太平洋的资源进行互补。唯一不同的是,投资美国的公司可能控股,但是中国的公司一般不会控股。
和弘毅投资相比,它投资关注成长性的企业更多,而且主要进行的是国营企业的并购,而我们主要进行的是美国企业的并购。但是我们资金的价值就在于,我们所投资的是一家公司,希望从各个方面对这家企业有所帮助,不仅仅是扮演财务投资人的角色,该企业所需要的海内外资源都会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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