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年的清华高材生,到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半导体材料科学博士,再到跻身全球光伏组件十强之列的阿特斯阳光电力创始人,瞿晓铧的履历在普通人看来算得上光鲜无比,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祖上曾是常熟名门望族的他,自称资质只是“中人”而已,“就算在清华读书时,我的成绩也只算班里中游。”瞿晓铧说。
但就是这样一位清华园“中人”,却在短短10年后成为光伏业界的“强人”。2006年底,他创办的阿特斯阳光电力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家登陆美国纳斯达克的光伏一体化企业。2007、2008和2009年,阿特斯阳光电力连续三年蝉联德勤年度高科技、高成长中国50强,2008和2009年度更是名列前十,成为世界光伏产业发展最快的企业之一。在今年第一季度发布的世界光伏企业排行榜中,阿特斯阳光电力位居第6。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日前,瞿晓铧博士接受本报记者专访,回顾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和众多清华毕业生选择的道路一样,他毕业后也选择赴海外深造,并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就读。1995年,他加入了加拿大安达略省电力公司,并参与筹建了当时的一个半导体开发项目——SpheralSolarTM。他是这个七人小组的带头人。这是瞿晓铧在光伏研发方面首次崭露头角。
1997年,SpheralSolarTM被ATS公司收购,瞿晓铧也随之加盟ATS公司,并作为后者六人管理团队的成员被派往法国Photowatt公司工作。这是一家1998年位居全球第四大光伏制造商的大型企业。
“当时,太阳能行业还非常冷门,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有的只是前仆后继的‘血泪’故事。”瞿晓铧说,当时他是这样考虑的:天下无论大行业、小行业,只要认认真真做,养家糊口总可以的,而如果这个行业还能造福子孙后代,那更值得去做。
不过,和绝大多数创业者一样,瞿晓铧最初的创业道路仍然曲折。2001年12月,德国大众看中瞿晓铧和他的团队,给了他一份车用太阳能充电器的订单,而当时阿特斯别说产品,甚至连生产场地也没有。在加拿大一些同行眼中,要在规定的几个月内完成这样一份订单根本不可能。
但瞿晓铧用行动证明“可能”与“不可能”之间只是努力与不努力的区别。那段时间,他大多是从早上7点进厂一直忙到晚上11点后才离开,一人既当指挥员,又当设备资料的翻译员,还要为外国专家担任现场的口译员。经过四个多月的艰苦努力,终于在2002年的3月初制造出第一件合格产品。
“那时,我每天12点后睡觉,但凌晨3、4点一定会起来,因为脑子里总会浮现一些新的问题,唯恐第二天有哪些难关突破不了。但最终,这些难关还是一个个被突破了。”瞿晓铧说,“企业发展过程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有很多难题需要去解决,用毛主席一首诗来形容,就是‘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或许出于自己的家族和教育背景,瞿晓铧身上带有强烈的“儒商”色彩,他也一直给人以达观、平和的印象。
“我是一个以平和心态去迎接挑战的人,或者说是不把挑战看成挑战。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我想说的是:对大自然一定要敬畏。人千万不能狂。不管到什么时候,心态千万要平和。”瞿晓铧说。
他还特别强调感恩。在他看来,感恩才能心态不偏,遇到挫折就不会愤世嫉俗,“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同事,包括这个社会,都挺不错的。感恩,你才能走长路,才可以长跑,事业才能成功。而即使事业不成功,你做人也是成功的,因为你的自我内心是成功的。”
诚如此言。即便是在过去几年光伏“大爆发”的时代,他依然维持着冷静的头脑。一个例子就是2008年金融危机时,多晶硅现货价高达400美元以上,而且供不应求,但阿特斯阳光电力从当年的10月初就开始限制高价硅料的采购,并开始限产限量,在国内太阳能行业中算反应最快的企业之一了,因而其在危机蔓延后所受的冲击也相对较小。
由于工作太忙,瞿晓铧几乎没有用于发展自己个人爱好的时间和机会,唯一的例外是滑雪,“每年我都会去滑一至两次雪,享受一下从高坡上呼啸而下的感觉。”
谈及自己退休以后的心愿,他的答案竟和大多数知识分子相类——“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时,我愿意回到一个技术岗位,如首席技术官,从事一些太阳能行业新技术研发和投资的工作。或许,有时间,也可做一些辅导年轻学生的工作。”
但目前显然还不是退休的时候。“只有当阿特斯这个企业做到能放心地交给一个职业管理团队之时,我才会考虑退休。”瞿晓铧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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