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石油“大姐大”华纳加盟蓝宝石能源公司

　　英国石油公司(BP)全球精炼部门前总裁辛西娅·华纳曾是大石油行业职位最高的女性高管之一。不过,2009年华纳放弃了石油业,加盟一家仅有百人的蓝宝石能源公司,担任总裁。

　　对于这次墨西哥湾漏油事故,她说:“他们不得不钻得那么深,因为石油越来越难找了。你越是努力去另找原油,环境影响会越严重。我们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应该是寻求与地球循环的和谐,让问题得到控制。”

　　在华纳的眼中,传统石油行业不过是等待“瘦死的骆驼”罢了。如果说人才的流向是行业的风向标,华纳的故事是否传统能源朝新能源转型的一个缩影,又或是昭示了一个新能源时代的开始？

　　4月20日,当辛西娅·华纳在摩洛哥庆祝世界地球日时,一位朋友给她发了封邮件,告知如下新闻:英国石油公司(BP)位于路易斯安纳州海岸的油井发生爆炸,导致11人死亡。深入水下一英里长的管道爆裂。大量原油随着波浪冲入墨西哥湾。“我感到悲凉不已。我们每个人都努力从各方面避免这样的噩梦。”她说。

　　对于这次事故,华纳(人称C J)比其他的观察者有更多的知情权。这位英国石油公司(BP)全球精炼部门前总裁曾经是大石油行业职位最高的女性高管之一。不过,2009年华纳放弃了石油业,转而加盟蓝宝石能源公司,担任总裁。华纳称这次水下堵漏完全是一出“水下大戏剧———所有技术人员夜以继日地工作,试图寻求应对之策。这次的麻烦真的很大,因为石油溢得太深了。”在极具挑战性的情况下,华纳表示“出现的任何问题都太难解决。”

　　正是这难以解决的问题,促使华纳在年前下决心离开这家石油巨头。她说:“他们不得不钻得那么深,因为石油越来越难找了。你越是努力去另找原油,环境影响会越严重。我们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应该是寻求与地球循环的和谐,让问题得到控制。”

　　传统石油能源难以为继

　　华纳并不是唯一一个得出该结论的前BP高管。

　　十几年来,以温暖的云隙阳光为图标,广受赞誉的“超越石油”活动似乎许诺了一个未来地球友好型能源。尽管替代能源仍是BP业务里很小的一部分,该活动成功地在公司内部激发了人们的期望。华纳说:“我以前的同事都在四处宣扬可再生能源。”其中包括阿米瑞斯生物技术公司的约翰？梅罗、沃伦纽公司的珍妮特·罗默、英力士有限公司的马克·涅德舒尔特、钴技术公司的理查德·威尔逊、绿色能源系统公司的李·爱德华兹、艾勒芬思再生能源科学科技公司的凯琳·约翰逊……“他们是超越石油能源的第一代。而华纳则身在最前线”《生物燃料文摘》编辑吉姆？雷恩如是说。

　　蓝宝石公司创始人之一、现任藻类生物技术圣地亚哥中心主任的“绿藻博士”斯蒂文·梅菲尔德对华纳从石油业到大藻类工业的转变非常支持:“这可能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已经为BP和阿莫科工作了超过20年吧。我对她说,CJ,走你现在的路吧,你会成功的。”

　　每天早上华纳都会带着她的小狗跑3英里的步。她衣着端庄,戴着得体而不张扬的首饰,一副很典型的西部政治家妻子的形象。

　　2005年,华纳已经成为全球精炼部的副总裁,常驻在BP伦敦总部。那年三月,BP在得克萨斯城提炼厂发生了一起事故,15人遇难。公司承担了职业安全与保健管理总署史上最大的一笔罚款。她受命在BP精炼部负责管理一个新的健康及安全保险团队,与美国前国务卿詹姆斯·A·贝克领导的独立审查小组密切合作。2006年,华纳升职成为全球精炼部总裁。

　　尽管成功升职,华纳却逐渐开始对石油行业有所担忧:“我慢慢认识到这个行业在日渐成熟。现在的产量在以超过预期的速度减少。能找到新石油几乎是英雄式的壮举。”

　　早在2002年,华纳就参与了BP的替代燃料实验。但实验规模之小让她忧心忡忡:“我能想办法在一个大组织内解决问题,但这还不够快,不够彻底,还不足以带来改变。”最后她说,“我有种强烈预感,我会采取大量个人行动,来促使事情发生改变,前瞻未来总好过拯救垂死的历史。”激发她这种想法的,正是她的一双儿女。对家庭满怀深情的她说:“我想做的就是为我的孩子留一份财产,那就是安全的能源。我不希望留给他们一个为最后一片面包厮杀的世界,而希望是一个我们一起烤新面包的世界。”

　　华纳想要烤的特殊的面包正是液烃的工业产品。她认为,太阳、风、地热都能用来发电,那么运输行业正需要能量密集的便携型燃料。电动汽车的使用范围仍然有限,且价格昂贵。目前也尚未有人开发电动飞机。华纳说:“除了运输,我们还用烃类做化学前体和大量我们今天使用的建筑材料。要知道,如果我们不得不回到用木头做建筑的时代,我们可能要把地球剥个精光。”

　　从一些已经投身生物能源行业的同事身上,华纳见到了所谓的第一代生物能源存在的问题。这些燃料来源于玉米、大豆、甘蔗或植物废物。她说:“绝大部分我所见到的替代选择都是短期性的,同时存在很多资源互换。”另外她坚持认为,必须找到一种途径,避免走现行能源基础设施的那一套从管道到提炼厂再到油罐车的老路,那代表着上万亿的支出成本。

　　加入蓝宝石公司

　　两年前的伦敦,一月里阴冷的一天。华纳在BP总部一间木制会议厅的下午茶时第一次见到了蓝宝石公司的密使。长桌的一头坐着蓝宝石公司CEO贾森·派尔。这位生物技术博士同时也是一位发型孩子气,脸上总带着慷慨笑容的企业家。随派尔同行的还有蓝宝石公司的另一位投资人斯蒂夫·古德比。派尔想要找到一个能预计能源行业运输情况的石油巨头人员加入他们的董事会

　　“起先我只是打算表现得礼貌些,”华纳回忆说,“但我同贾森交谈得越多,我越感到这个关于生物燃料的想法可能真的会非常有趣。”这个科学界呱呱坠地的新思想让人无可抗拒。“当我一听说藻类,我马上进入战备状态,我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解决方案。它不会危害食品工业,不会危害饮用水,它也不需要需求过大、用途各异的土地。藻类非常低碳,不会造成负面的生态污染。”利用海藻生产生物质原油燃烧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大部分可以通过种植的海藻吸收实现简单循环利用。

　　由藻类及其它单细胞生物体而来的第二、第三代生物燃料简直是“生物能量界唾手可得,最振奋人心的事”,《生物燃料文摘》编辑雷恩如是说。单细胞物质经光合作用能产生部分脂肪,能浮在水体上。它的史前“先辈”本就是烃类化合物的原始来源,这使得它比玉米、棕榈或大豆等更接近石油。

　　在蓝宝石公司的实验室,每天要制造检测8000多个菌株。它们从96个小得像药盒的容器培养成长到要换成牛奶瓶那么大的容器,再到好几米大的浆轮贮水池,最后到户外的温室培育。这一切看起来都颇具前景。

　　2008年5月,蓝宝石公司对外宣称已经利用可再生资源生产了世界上第一批辛烷值为91的汽油。几周后,CEO派尔回到了伦敦。一下飞机他就直奔宾馆一间潮湿无空调的会议室,在那里同华纳长谈藻类及相关策略,从中午12点半持续到晚上7点半。她终于被派尔争取了过来,不仅加入董事会,还将任职公司总裁。他想建立一个大规模制造绿色原油的能源公司。作为对华纳精炼及配送方面的技术知识和行业信誉的回报,派尔自愿放弃他的一部分股份,为她提供一个同自己CEO身份等同的角色。

　　对于一个还在试点阶段的技术,华纳这样做是在拿她的事业和声誉冒险。她不得不举家搬离孩子们成长的伦敦,来到美国加州。从过去五大洲手持11000份报告,到如今同初创期100名员工共享一个助理。“刚开始我确实有过动摇。”华纳承认道,“你原以为你的生活都规划好了,但这种规划也阻挡了我能想到的一切其它机遇。拒绝这样的机会太难了。”

　　最终,她争取并得到了家庭的支持,2008年年底从BP辞职。“老实说,从女性的角度来看,如果我的事业占据了太多本可以与家人相聚的时间,那这个事业最好是真的重要而有意义。”她说,“一旦我理解了藻类生物质原油的潜能,所有的事都是顺其自然的。我必须抓住这样的机会。”

　　新能源行业充满挑战

　　公司第三年年度派对那天,在多利松林高尔夫球场,39岁的派尔系着一条华纳送给他的大码蓝宝石色束衣扣,这样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石油巨头的执行官,那是他一直向往的。这一年的9月,公司打算在新墨西哥建立300英亩的示范工厂。利用经济复苏政策,他们从能源部筹到了5000万美元,从农业部筹到超过5450万美元贷款。到2011年,他们的工厂日产量将达100桶生物质原油。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的工厂还将发展商业设备,到2018年,他们的产量可能达到日产量1万桶。

　　雷克斯研究公司的高级生物燃料分析师马克·邦格认为今天的技术仍然太昂贵太脆弱:“相比之下反而玉米乙醇看起来像是你所见过的最合法合理的商业。”他说蓝宝石对自己的研究总是神神秘秘。“最底线的猜想是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行,”邦格说,“那地方跟我们每个人站的地方并无二致。”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战略能源倡议部主任拜伦·沃什20年来一直担任圣地亚哥替换能源顾问。他对藻类能源要乐观得多:“我经常问我的顾客,当你赛马时,你是赌马还是赌骑师？我总是赌骑师。因为骑师知道怎么运用战术赢得比赛。我认为蓝宝石这样的公司有他们的方法。”

　　不过即使藻类支持者也承认,大量的问题仍亟待解决。人们还在尝试通过操纵基因制造更优质的菌株。“我们想要用10年的时间完成农业100年所创造的成绩。”梅菲尔德说,“我们有两大优势。其一是我们处在分子时代,我们可以把物质分解为单基因状态。其二是同单细胞一年就能收获25代。”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种植成千上万亩这样的物质。转基因农作物总让人不那么舒服。真正的挑战并不仅仅是解决绿藻类层繁殖的问题,而且还要像种水稻那样轻松,然后带到市场,让这一切的成本接近传统汽油的成本。一个尴尬的事实却是,还没有从事生物燃料的人能够预期消费者会从深海原油转向绿色原油。

　　这种挑战激发了华纳的竞争情愫,她5岁加入游泳队时就有这种情愫了。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她将投入100%的精力来推动能源问题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是有潜力的。她说:“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不仅是对我,更是对全世界。”替换燃料？咱还是靠后,期待他们能给出更好的答案吧。

　　与此同时,墨西哥湾深海石油泄漏事故一个月后,成千上万桶的原油仍在源源不断地溢向海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