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底”的发明者精力充沛,既勤于工作,又绝不肯放弃玩乐的机会。这个从12岁起就开始在夜店混迹的大男孩,至今仍未厌倦派对一场接一场的人生。来到上海为新店开张作考察的同时,他还有不能错过的节目——那就是舞会。
购物狂的行程安排
Christian Louboutin从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整个 2月和3月,他的行程是这样的:从日内瓦出发(为了工作),首站飞往哈瓦那(为了玩),接着是迈阿密和里约热内卢(工作+玩);回到巴黎稍作调整后,转战米兰,最后是新德里、孟买和上海(主要为了工作)。当身穿白色Lacoste的Louboutin出现在外滩半岛酒店的Salon de Ning准备接受采访时,这位职业飞人终于难掩倦意。“让我休息一夜就好。”他说。
Louboutin 此行来中国是为两件事:一是参加好友 Diane von Furstenberg的红色舞会,二是为今年下半年在京沪开张的新店作前期考察。他说他不喜欢参加开幕派对(“这样做太过时了”),所以你之后遇到他的机会将会非常渺茫。不过,事实上,就连 Louboutin的朋友们也时常见不到他。
他不是在埃及采购银器,就是在迪拜商讨开店事宜;不是在卡塔尔和皇室成员喝茶,就是在乌兹别克斯坦和 von Furstenberg 度假。狡兔三窟的他,在埃及有一套带穹顶的豪宅和一艘名为DahabibI的游艇,在葡萄牙有一间渔夫小屋,在法国旺代和他的商业伙伴Bruno Chambellan共同拥有一幢城堡。此外,两年前他还在叙利亚新买了一座建于11世纪的宫殿。“我差点要为此破产。”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和它真的是一见钟情!”
Louboutin爱购物是出了名的。每到一个新地方,他就迫不及待地上街采购,“像上瘾似的。”对他而言,动用集装箱把最新的战利品运回家是常有的事。“但这会导致一个问题。”他说,“因为你会想,现在我能装满一整个集装箱,所以我大可继续买。这是个愚蠢的习惯,最后你会发现自己买了25扇门,可你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当然,世上恋物成癖的又何止他一人?上一季,购物网站Racked对Louboutin 纽约样鞋贩卖会的盛况进行了文字直播:“现在是上午 9点 02 分,工作人员仍在不停调整人们排队的路线。我们在 38 号街,已经排到了马路上。”更惊人的一幕发生在前不久,在 Louboutin 麦迪逊大街专卖店,一个“操泛大西洋口音”的女人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就花 55000 美元买了五双鳄鱼皮制的Bianca 高跟鞋,“只为在她的每套房子里都放上一双”。
Louboutin每年可以卖出50万双鞋,每只鞋的鞋底都是一模一样的大红色。如同“太阳王”路易十四著名的红跟鞋,Louboutin的红底鞋给予穿着者充沛的自信,同时又以一种高调的方式象征着权贵与品位。当法国第一夫人Carla Bruni Sarkozy首次出访英国,登上白金汉宫的阶梯时,被胶片定格的不仅是她曼妙的背部曲线,还有那醒目的红色鞋底。这是一种无形的广告,因为Louboutin号称自己从不为明星赞助鞋履—“但他们可以享受一定折扣。”他说。
从 Nicole Kidman 到Victoria Beckham,当代的一线女星几乎都是 Louboutin的忠实拥趸。在《史密斯夫妇》里,Angelina Jolie穿着Louboutin高跟鞋单打独斗;再战歌坛的 Jennifer Lopez更干脆为主打歌取名《Louboutins》。“我的姓氏让J.Lo吃了不少苦头,因为确实没有多少英文单词能和Louboutin 押韵啊!我们见面时她还问我,我发音正确吗?是‘罗- 布-当’、‘路 - 布-当’,还是‘路 - 布-丹’?”Louboutin说完自己都笑了。
穿高跟鞋不是为了舒适
“我实在是不喜欢‘舒适’这个概念。就好像有人说,‘我们已经不再相爱,但我们的关系还挺让人感到舒适的’。如果你过分追求舒适,你就会损失一些重要的东西。”Louboutin刚刚发泄完他对木底鞋的不屑(“又假,又丑,还穿着不舒服”),现在又开始了一段关于舒适的辩论。
这位从12岁起就在夜总会给舞女当助理的设计师,自然对尖刺般的细长高跟情有独钟。“过去,我一直去性用品商店给我的女性朋友买鞋。”他回忆道,“因为只有那里有超过4 英寸的高跟。”
在 Louboutin设计的高跟鞋中,最受欢迎的是 2006 年问世的一款带有隐蔽防水台的超高跟鱼口鞋,名为 Very Prive(非常私密)。在此之前,Louboutin的名气尚不如其主要竞争对手Manolo Blahnik,而Very Prive 之于Louboutin 就如同iPod 之于苹果,划时代的未来主义女超人风格让它一经推出便饱受追捧。一夜之间,坡跟鞋和中跟鞋沦落成了陈旧和保守的代名词。
每一只Louboutin高跟鞋都诞生于设计师亲手绘制的草图上。Louboutin说他习惯在温暖的环境创作春夏系列,在寒冷的地方创作秋冬系列。通常,他会和助手一起游船于尼罗河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进行头脑风暴;但今年,由于突如其来的埃及暴乱,他们转道巴西。在南美,为Louboutin带来灵感的是贝壳(“主要不是说装饰性的贝壳,而是贝壳的光泽”)、1960 年代的珠宝(“很奇怪,我一直对手工艺制品喜爱有加”)以及来自大海的声音(“住在海边能激发我画画的兴趣”)。
草图完成后交由Louboutin位于米兰郊外的工厂,在匠人的手中变为现实。然后,成形的样鞋被运回巴黎总部,接受老板本人的检验。1991年,Louboutin在巴黎右岸的多达廊街(Galerie Vero-Dodat)开设了他的第一家店铺;如今,他的工作室依然地处这片区域。
定做一双 Louboutin高跟鞋的底价是4000 美元,享受这项服务的 VIP 们个个在 Louboutin的工作室拥有属于自己的鞋模。和其他鞋履设计师相比,Louboutin的鞋模具有更短、更窄、脚背更高的特点。过去几年来,他的作品愈发呈现出反自然的趋势,穿上它可以让你像做完整容手术一样,拉长你的双腿,美化肌肉线条,甚至取得提臀的功效。“我讨厌那种太过柔软的鞋子,视觉上和你的脚融为一体,那会很恶心。”Louboutin 宣称,“我还特别讨厌过长的鞋尖,那会让你看上去像阿拉丁。”
出于向超现实主义致敬的想法,Louboutin设计过两只鞋跟不一样高的怪鞋,也曾在一名富商的要求下,在鞋底上镶满整整一面的红宝石。不过,有一个要求Louboutin 永远不会接受,那就是更改鞋底的颜色。据说不少慈善机构建议他为粉红丝带运动推出一款特别的粉红底高跟鞋,但都被他婉言谢绝。
把鞋底涂成红色的想法源于1993 年的一场意外,彼时 Louboutin 才创业不久。他受到Andy Warhol的启发,想要推出一款粉色的花形高跟鞋,但当样鞋从米兰运回时,Louboutin并不满意。“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双鞋少了点什么。凑巧,当时我身旁有个女助理在涂指甲,我抓起她的红色指甲油就往黑色鞋底上刷,没想到鞋子立即生动了起来!”
不变的红鞋底
对于红底这个创意,Louboutin 很是得意。他曾说:“男人就像公牛,一看到红底就无法拒绝。”而在很多年以前,当Louboutin 还是个孩子时,他总爱穿一套斗牛士的服装去当时最红的夜店Le Palace 跳舞—命运是不是早有安排?Louboutin 出生于巴黎的一个工薪阶层家庭,早熟的他12岁时就离家与一个较年长的朋友同住。当被问及当时如何解决生计问题,他轻描淡写地说:“一个人12岁时根本不用花钱”。
在《Vogue》编辑Hamish Bowles的印象中,年轻的 Louboutin是个“成天晕乎乎的、活泼爱玩的派对男孩”。那是1970 年代末、80 年代初,正值巅峰期的 Le Palace(及其更时尚的地下室 Le Privilege)意味着巴黎夜生活的全部,用Louboutin自己的话来说,那里就是“宇宙的中心”。每天晚上,他都精心打扮,然后和好友 Vincent Darre、Pauline Boyer 等一起去Le Palace 准时报到,没日没夜地跳到第二天凌晨。回顾往昔,Louboutin说当时的他已开始私底下设计鞋子,只不过他还没意识到有一类叫鞋履设计师的工作。
“我直到16岁才第一次看时尚杂志,但我从小就迷恋丽都和牧女游乐园的舞女。”他说,“我不知道我该以何谋生。医生?那样太脏!空少?不行吧!就在这时,有人送了我一本关于Roger Vivier的书,我这才醍醐灌顶!”大约10 年后,也就是1988年,Louboutin为Vivier工作了一段时间,有幸结识了大师本人。不久以后,他便自立门户。
如今,Louboutin已成长为和 Vivier 一样出名的鞋界传奇,后者生前未能体验的明星设计师待遇,正在被 Louboutin一一实践。譬如说,从前只有作家签名售书,Louboutin却开创了为顾客签鞋的先河。每次在 Barneys 等百货公司举行的签名活动都会吸引一大批 VIP 到场,有一次还来了一名残疾女士,递给Louboutin一双中等高度的鞋让他签。“如果是我坐轮椅的话,我肯定会穿超高的跟。”Louboutin说,“不过这件事还是让我挺感动的。每个人和自己身体的关系都非常特殊,这个女人就算瘫痪了,仍对仪容有很高的追求。”
如果说穿Roger Vivier方扣鞋的女性是早午餐会和慈善晚宴上的传统淑女,那Louboutin女郎就是个会吃汉堡、会干坏事的狠角色。“她们也会去吃优雅午餐,但她们私下讨论的都是男人。”Louboutin 这样定义他的目标客户,“反正我知道有一群人肯定不会成为我的顾客,就是那种喜欢在下午打桥牌的女人!”
曾有一次,Louboutin在工作中突然接到警方来电,说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妓女刺伤了一名男性,而她的包里有一张 Louboutin 店铺的名片。在解释完自己与其毫无瓜葛后,Louboutin 挂掉电话,动笔素描。“我幻想着那种女孩在那样的处境下会穿什么款式的鞋。最后我创作了一双系带的尖刺高跟鞋,她若是要打人的话,那双鞋正合适。”Louboutin为这双杀气腾腾的鞋子取名Murderess,意为女杀人犯。
就算没有情节离奇的故事背景,Louboutin的鞋子照样是不可忽视的“凶器”和“利器”。他喜欢用金色铆钉武装整个鞋面,或在小脚趾的位置用宝石点缀一只睁大的眼睛。谈到他的设计风格,他总结道:“我喜欢剥掉女人的衣服,而不是让她们穿上衣服。正如Helmut Newton的照片里那样,女人们一丝不挂,只穿着鞋。”
两天后在红色舞会再次见到Louboutin,他穿着一件红色的丝绒西装,不知从哪个侍应生那里要来了一支激光笔,拿在手里和 von Furstenberg的孙女一起玩。时针敲过12点,章子怡和各路明星早已不知踪影,大腹便便的Jessica Alba 坐在角落里, 只有Louboutin和一袭红裙的名模 Natalia Vodianova 依然在舞池里尽情地跳着—他还是那个夜夜都在 Le Palace的大男孩,不管多少岁。
B=《外滩画报》
CL=Christian Louboutin
B:你总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哪里能被你称为家?
CL:巴黎,只有巴黎。我称巴黎、罗马和里约热内卢为我的金三角。这三座城市是全世界最美的地方。如果有人说伦敦最美,我会和他争辩到底;但如果有人说罗马最美,我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我是巴黎人,我会坚持巴黎。你看,巴黎永远是我的家。
B:你从12岁起就去夜店,我好奇的是,门卫是怎么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进去的?
CL:那是个不同的时代。我觉得在 1970 年代和1980 年代我们真正自由过,这种自由如今再也不会有了。Elizabeth Taylor 的死让我最近一直在想她,我爱Elizabeth Taylor。你知道她几岁结第一次婚?17岁。如今谁那么年轻就结婚?
B:当时在 La Palace 你都见过谁?
CL:Saint Laurent,Loulou (de la Failaise),Paloma Picasso这些人我都见到过。但你要知道,混夜店的有两种人,一种人真正是在享乐,还有一种人是为了观察别人,为了社交。我属于前者。对我和我的朋友—譬如 Pauline—来说,我们去La Palace,去这些地方都是为了去玩的。直到今天你问我,我才会想,我当时见到了谁?当时我根本不会去想这些。
B:你对上世纪 80 年代女人们穿的鞋子怎么看? CL:我不记得了!坦白说,那时的鞋子很糟糕。即便是当时最前卫的设计师,如 Thierry Mugler 等,他们的鞋子也很平淡、乏味。他们设计的衣服很厉害,珠宝也很夸张,但是鞋子却和50 年代人穿的没什么不同。
B:Daphne Guinness曾说她以前为了买鞋跟高点的鞋不得不去性用品商店。
CL:没错。过去,我一直去性用品商店给我的女性朋友买鞋,因为只有那里有超过4 英寸的高跟。
B:你后来是如何决定创业的?
CL:我本来没有自立门户的打算。我记得我曾对自己说,如果是做鞋,我这辈子只愿为Roger Vivier工作。他是个好人。当时我很喜欢多达廊街那块,没事就会去转转。有一天,那儿正好有个店面空出来,我的朋友就问我,为什么你不租下这里开一家鞋店?反正你已经偷偷设计了那么多年!最后我同意了,虽然我那会儿还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合作的工厂也还没找。
B:你是否还记得你的第一件作品?
CL:很幸运,我设计的第一款鞋就获得了成功。那是一款平底鞋,我称之为“Love Bird”,非常有平面设计感,鞋底有“LOVE”四个字母,拼起来能组合成一个“O”。当时法国很多一线时尚杂志都报道了这双鞋。我主动给他们发的图片和样鞋,朋友建议我这么做。
B:但是平底鞋并不是你的风格。
CL:是的,不过有了最初的成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会来我的店里,看我的设计。从第二个系列开始,他们就越来越明白我的风格了。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幸运的是,从一开始,就有一些名女人帮助我。
B:你能列举一位么?
CL:摩纳哥的卡罗琳公主。在那个时代,她是全法国女性的偶像。她来过我的店里几次,没有人知道。直到有一天,有位美国记者想要采访我,我让她在店里等我,没想到卡罗琳正好来买东西。当那个记者看到卡罗琳时,她惊呆了。一位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初出茅庐的设计师店里?于是她把这件事写进了文章。
B: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回到今天,你的名字已经举世闻名—你享受为顾客签名的过程吗?
CL:我觉得这很有趣。有一次在纽约 Saks百货,他们安排了一个签鞋活动,因为有太多人,我甚至错过了回巴黎的航班!当然也不是每个顾客都喜欢我。我记得几年前,有一次我刚好在纽约 Neiman Marcus 巡店,有个客人买了两双鞋,店员就和她说,设计师正好在这里,你要签名吗?她说,不。我觉得这也很酷。
B:你的设计常有强烈的性暗示,因此人们习惯将你的鞋子和恋物癖联系在一起,甚至现在你的名字也变成了某种符号。你本人有恋物倾向吗?
CL:我喜欢旅行,喜欢买东西。每当我喜欢上一个地方,就会忍不住在那里买一套房子,这大概是我的一种癖好吧。
B:你认为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吗?
CL:不不不!好吧,应该说“是,又不是”。我去过很多所谓完美主义者的家,他们的装潢都如出一辙,像从室内设计杂志上抄来的一样。对我来说,这种“完美主义”简直等同于无趣。我不愿意被人贴上完美主义者的标签,我觉得这个词已经快要变得和种族歧视一样了,是一种令人讨厌的归类!
B:什么东西会吸引你想要拥有?
CL:吸引我的是有魅力的东西,而不是完美的东西。但是,在我的工作方式中也有追求完美的一面。我受训于专业的鞋子工坊,也曾为舞女设计过鞋子,我知道最优秀的鞋子都必须完美地延续和优化腿部线条。在这方面,你可以说我是完美主义者,但我要说,我追求的是品质。
B:你对那些不穿或不会穿高跟鞋的女人怎么看?
CL:我觉得那要视个人气质而定,不能说不穿高跟鞋的女人就没有未来。在我看来,光着脚或穿着黑色芭蕾舞平底鞋的Brigitte Bardot 一样很性感。不过我承认,穿我设计的高跟鞋的女人需要有强大的自信。
B:你是怎么会进军男鞋设计的?
CL:这得说到我的朋友 Mika。当时他的助理联系到我,说想让我为他的演唱会设计舞台用鞋。我刚巧知道他,喜欢他的歌。我回复说,你们为什么找到我?我只做女鞋啊。他说,正因为这样,我觉得穿你设计的鞋会很棒。于是我就答应了。其实我过去一直在设计男鞋,只是从未投入商业使用罢了。
B:能否谈谈你之前和 Rodarte 共事的经历?
CL:他们带着作品来找我,我认为他们是很有才华的年轻人,愿意帮助他们。有的年轻设计师可能很有才华,但一双坏鞋会毁了他们的发布会。鞋子是最重要的,它能让一个造型升华。如果一条美丽的裙子配上了一双平淡无奇甚至劣质的鞋,那会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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