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天空尚未透亮,乌鲁木齐市北站旧钢铁交易市场里便繁忙一片。一群穿着黑衣,戴着帽子的男子,在一辆辆拉着废铁等待交易的货车间张望、穿梭,他们所到之处,都会引来货车司机的高度警觉。他们是卖家口中的“飞虎队”,只要看到拉废铁的车在行驶,他们就“身手矫健”,飞身上车偷铁。
小偷选择在车辆启动或慢速行驶时下手
据货车司机说,该废铁交易市场是自发形成的,已有好多年。除了一家固定的收购站外,大多是一些私人老板在此收购,全疆80%的废铁交易都在这里进行。
为了防止废铁被盗,一些车主让家人坐在废铁上看守
一公斤铁的售价在2元多,高额的利润,无本的买卖,滋生了飞车贼这个行业,买家的沉默,卖家的容忍,似乎让这个行业越发的“繁荣”。
清晨,大量拉有废铁的货车慢慢驶向收购地
7月18日凌晨5时许,记者来到事发现场,亲眼目睹了卖家口中的“飞虎队”如何猖獗,震惊之余,也对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卖家满是无奈。
●司机:等待交易飞贼:等待偷盗
凌晨5时40分,前去北站旧钢铁交易市场卖废铁的小货车在马路两旁越聚越多。记者发现,卖家在等待交易时,四处巡视,寸步不离自己的车。一些疲惫的卖家交替着看守货物,“单枪匹马”的卖家只好强忍疲惫,一边和买主谈交易,一边提防“飞虎队”。
记者等了半天,并没发现“飞虎队”,于是拨通报料人电话,对方说:“看到戴着帽子的黑衣人和三轮摩托车没?他们就是贼,这会儿是因为卖主都在防着他们,他们不好下手,他们在等待机会。”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此时已经到6时5分,三五成群谈价格的买家、卖家达成了协议,在晨曦中,货车重新启动,开始缓缓开向磅秤处等待过磅,就在此时,记者看到那些看似悠闲的黑衣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而旁边配合的三轮摩托车和自行车也发动了,偷盗将正式开始了……
●货车刚启动小偷已飞身上车
只见俩“黑衣人”在扒着一辆正在行驶的满载废钢铁的货车的后车厢,用手一撑,迅速爬上货车拽下一块暖气片扔在马路上,前后用时不到2分钟。快到过磅处时,“黑衣人”赶忙跳下车,捡起扔下的暖气片迅速跑进路边的林带里。
现场有知情者告诉记者,偷盗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偷过磅的铁。因为他们有可能日后也会去那卖铁,所以看到了过磅的地方,就下了车。
就在记者疑惑“黑衣人”为何能公然偷盗时,又有2名男子跳上一辆装满货物的车,用钳子剪开捆绑的铁丝,很快大块的铁扔到了地上。“你们这是偷盗,怎么能这样?”记者喊。“搞清楚,这是捡的,哪里是偷?”两男子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接着,抱着散落在地上的铁丝消息在树林里。
记者发现,“黑衣人”也会“挑肥拣瘦”,专拣能卖钱的偷。
“我做这行七八年了,每次来卖货,不担心价格,就担心小偷,哪怕再困,都要看着车,实在是很累。”做废钢材生意的贺师傅说。
●各扫门前雪让小偷钻了空子
为何小偷在大庭广众之下实施偷盗能屡屡得手?买家、卖家无一不认识他们,为何视而不见?
“卖铁的人大都是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来一次,有的间隔更长,交易完就走,就算是被偷了,也因怕麻烦不去报警。卖家都不在乎,我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飞虎队’边偷边卖,一天就三四百元的收入,又没人报案,自然会在光天化日下作案。”买家乔先生说,尤其是冬天,司机根本不下车,他们在车后偷起货来就更加肆无忌惮。
有偷就有防,一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车主说:“货物一定要绑好,最好是将大块板子铁放在四周当挡板,这样小偷就不好下手。另外,车发动时,一定要开得快一点,在小偷还没反应过来前就把车开走。”
采访中,也有知情人说,“飞虎队”最怕警察。北站派出所也经常会在此路段巡逻,不定时地巡查,可是这些人都变成了人精,看到警察个个都是守法公民,根本不会偷盗,而警察一走,反正卖主都不举报,他们就开始大偷特偷了。
■记者手记
这些小偷不难搞定
人人都认识小偷,人人都在防小偷,为何没人愿意报案呢?是不是确如车主所说:“损失不大,报案麻烦。”如果大家都有“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思想,只要一有小偷作案,大家一起上,抓住小偷,或者哪怕给卖主一句简单的提醒,这些小偷也不会如此猖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松得手了。
采访中,很多的卖家提起小偷都深恶痛绝,却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指证他们。小偷的猖獗不光是小偷的错,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卖家的沉默、儒弱和各扫门前雪的自私成就了小偷“事业的飞黄腾达”。
一味的谴责小偷没有用,只有大家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才能让小偷没有可乘之机。当然,除了货主们自己要齐心防盗,我想作为相关的职能部门,也应该加大力度,严惩犯罪,给废钢铁交易者创造一个良好、安全的交易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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